就算有人不信,去巧秀的家乡去打听,又有哪个敢当他的面质问?
段浩泽哼唧道:“先进门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做爹的平妻!”段启晟走到贺氏院里,想与其说一声,他晚间就留在书房睡,守在贺氏屋外的丫头仆妇看到他,欲向他见礼,被他抬手制止,见他这样,丫头仆妇个个低垂着头,周身一阵发冷。
屋里,二公子与夫人正在说话呢,若是被老爷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可该怎么办?
“平妻,平妻怎么了?”段启晟走至贺氏屋门口,就听到段浩泽的有些不屑的声音,立时脸色变得阴沉,挑帘进到贺氏屋里,“妾身见过老爷!”贺氏从榻上起身,忙对段启晟敛衽一礼。“爹……”
段浩泽脸色煞白,忙由椅上站起,垂下头,心慌不已。
“你二娘和你大哥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段启晟沉声问段浩泽。
“没有。”段浩泽摇头,“既然他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在背后轻谩他们?你是嫡子,你大哥也是嫡子,不要以为你二娘是平妻,你就不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贺氏见段启晟动了怒,出声道:“老爷,泽儿他,他刚才是一时口快,才会出言对妹妹有所不敬,你放心,我会教导他不再犯混的!”
贺氏的面子,段启晟向来都是给的,他冷冷地瞥了段浩泽一眼,道:“多花些心思在你的课业上,免得到时名落孙山,丢了段氏列祖列宗的脸!”段浩泽连连点头,应道:“是!”贺氏心下舒了口气,接过丫头端上来的茶盏,亲自呈到段启晟面前,笑着道:“外面天寒地冻的,老爷喝杯茶暖暖身吧!”
段启晟点头,接过贺氏手里捧着的茶盏,坐到椅上轻抿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到桌上,道:“今个是巧秀的生辰,我过去陪他们母子吃了顿饭。”贺氏侍立在他身旁,目中含笑,道:“老爷这么做,是应该的。”
“我劝说她和阳儿搬回大宅住……”说着,段启晟没有再说下去,顿时令贺氏和段浩泽的心提起,外宅的搬回来住,那,那他们娘们仨可该怎么办?难道他真如泽儿说的那般,把家业打算交给木氏的儿子?贺氏心乱如麻,面上却没露出分毫不妥,她笑着道:“老爷早该劝妹妹和大公子搬回大宅中住了!”段启晟叹了口气,“巧秀她没答应,她说她和阳儿住在那宅子里已经习惯,说什么也不答应搬回来住。”
贺氏提起的心,立马放了下来,“要不,妾身明日再去帮老爷劝劝妹妹!”段启晟摆手,“不用,她觉得那里住的舒坦,就由着她吧!”与贺氏接着寒暄了两句,段启晟起身走向屋门,回头道:“我书房里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今晚就不回屋里睡了。”
“妾身知道了。”贺氏眸中泛起些许黯然,但出口之语,却没有半点个人情绪在里面。
院中脚步声走远,段浩泽抚着贺氏坐到榻上,道:“娘,你告诉儿子,爹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少与你亲热过?”贺氏脸面一红,睨了段浩泽一眼,“我和你爹之间的事,你个小孩子管那么多作甚?再者,你爹对我的好,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呀,该学学你妹妹,瞧瞧她,没事在院里学习书画,女红什么的,从不多想其他。可你呢,竟想些有的没的!”
“娘,妹妹的心思你不知道么?”抬手在鼻头摩挲了下,段浩泽笑得一脸神秘,贺氏不解地看向他,道:“她能有什么心思?她也不小了,是该给她说门亲事了。”段浩泽坐到椅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笑容更是神秘,“娘,妹妹心里可是有人了呢,恐怕你和爹找的亲事,她都不会看在眼中。”
贺氏心一突,忙问道:“她整日呆在闺阁里,府门都没怎么出去过,怎会心里有人?你可别乱说话,免得污了你妹妹的名声。”段浩泽坐正身形,脸上笑容变得明朗,“娘,妹妹的一颗心早就放到了当今皇上身上。你觉得世间还有哪个男儿能与皇上相比?”顿了顿,段浩泽又道:“墨皇曾言过,一生只有女皇一个妻子,并且他还立下规矩,那就是他和女皇的后世子孙,也要像他们一样,一生一世仅一人相伴,彼此携手到老!这么一来,天下女子哪个不想嫁给皇上?”贺氏脸上的神情,当即一沉,道:“芷儿怎会起那遥不可及的心思?皇上高高在上,想进宫做皇后的女子,就朝中大臣之女,恐怕就已经多的能挤破头,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娘,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咱们段氏也是堂堂世家大族,妹妹她怎就不会有机会嫁给皇上?”贺氏冷瞥段浩泽一眼,道:“我说了让你少想些有的没的,你倒好,不光自己想,是不是也在你妹妹面前念叨些什么了?皇上想要娶哪家女子为后,想来墨皇和女皇心里早已有数,过了今个,你少在你妹妹面前再提皇上的事。”
段浩泽笑了笑,道:“娘,皇上年纪轻轻,能力非凡,而且长得又宛若天上神明,像他那般尊贵的男子,即便我在妹妹面前不多嘴,你觉得妹妹从其他人嘴里,就没听说过什么么?”贺氏道:“明个,我就传话下去,府中哪个若是再敢多嘴,直接赶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