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擎内心轻颤了下,转向轩辕漓亮着烛光的窗户望过去,语声悲凉,颇为无力道:“六弟早些歇着吧!四哥回府了。”
于凌无双来说,不仅豫王对她的行踪甚为关切,宫里的皇后亦是。
通过自己的途径,得知凌无双近期可能不在府中的这个消息,皇后趁永嘉帝今晚连夜在御书房处理折子,不来椒房殿就寝,一个人这会躺在软榻之上,细细寻思起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傻王脸上的面具揭开,一探究竟。
马球场上的事发生后,凌无双便不再让傻王到宫中跟着太傅进学,因此,皇后想要摘下傻王的面具,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傻王唤进皇宫,方才可以行事。
“哑姑,你说鲁王最近为何不与本宫亲近?”皇后半眯着眼,问哑姑。哑姑停下为皇后捶腿的动作,“咿咿呀呀……”表示她不知晓,皇后抬手制止哑姑手里的动作,睁开眼,起身坐正身形,接着道:“依本宫看,鲁王不再亲近本宫,与他的王妃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哼!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个妖孽教唆成了什么样子,待本宫这两天身体调理好,一定得传鲁王进宫,好好的教导教导他,免得他被凌无双那个妖孽教唆的不认本宫这个母后!”
“咿咿呀呀……”
皇后瞥了哑姑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淡笑道:“你想与本宫说什么?”哑姑一会摇头,一会摆手,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惊慌,皇后嘴角的笑容加大,接着道:“你是怕本宫伤害于他,是与不是?”
哑姑摇头,皇后脸色一变,冷声道:“本宫怎么看你最近也有些魂不守舍了?是不是想你的主子了?”
“咿咿呀呀……”哑姑再次摇头,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你怕了?怕本宫将她们母子一个一个的除去?”哑姑垂下头,肩膀抖索,未答皇后的问话,皇后又道:“本宫能容他们母子活这么多年,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若让本宫心中生出的疑惑,验证属实,本宫将不再养痈成患!”
皇后现在想到这个,会不会已经为时已晚?
入耳之语,令哑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于袖中,她眸底极是隐忍着对皇后的愤恨。
她恨皇后,恨皇后心机深沉,蛇蝎心肠。皇后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主子该拥有的,可世事难料,主子下落不明,小主子被皇后加害成痴儿,而这一切,深爱着主子的皇上,却一点都没发现不妥。
哑姑心中对皇后生出的恨意,瞬间转移向了永嘉帝,睿智英明的一国之主,连自个深爱的女人是谁,都分辨不清楚,那么他对主子所谓的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肤浅了?“你恨本宫!”皇后挑眉,不带一丝质疑道。
“咿咿呀呀……”哑姑被皇后的话,惊得慌忙回转过神,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嘶哑音符。
“想恨就恨吧,本宫一点都不在乎。”
皇后说的轻描淡写,重新躺回榻上,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句道:“本宫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是本宫自己精心布置得来的,谁也别想夺走本宫拥有的一切,更别想着夺走本宫擎儿即将到手的储君之位!”
冀州,凌无双在天色插黑时,与殇骑马进入这座四季如春,繁华鼎盛的丽都。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轩辕京城中有两股暗潮,正在逐渐袭向她的傻大个,倘若她知晓,又该做何抉择?是连夜动身赶回轩辕,还是继续向四季山进发?于她来说,答案自然是后者。
四季山就在大齐境内,又不会长腿跑掉,而傻王的性命仅有一次,人要是都没了,还谈何化解冰魄之毒?
“公子,咱们今晚在这城中歇息一晚吧?”从京城到大齐都城,一般人骑快马赶至,最快也需七天时间,而他们二人,则是不到四天,便赶至这里。
殇心里明白,他明白凌无双怕到月圆之夜,赶不回京城,才会没日没夜的赶路。
饿了,啃口干粮充饥;渴了,直接下马掬一捧小溪水解渴,一路上的种种,使得他从心底被凌无双的毅力所折服。
作为男人,这一路下来,他的体力渐渐都有些支撑不住,何况对一个女儿家来说?因此,他跃下马背,看向凌无双建议道。
凌无双秀眉微蹙,道:“从冀州到四季山,需要几天时间?”她要把时间估摸好,绝对得在月圆之夜赶回京城,只因蚀骨之痛,她不想再让傻大个承受。
殇道:“快的话,三天就可到四季山脚。”
思索片刻,凌无双纵身下马,道:“就近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明一早,咱们便动身赶往四季山。”
“是。”
殇拱手应道。
出门在外,为行走方便,凌无双自是做男子打扮,由此一来,殇称呼上自是做了改变。
夜色渐浓,街上行人已经不多,凌无双与殇牵着马在一家“福来”客栈门口停下,客栈掌柜顺着敞开的大门,打量了下凌无双和殇的穿着,很是热情的出门相迎,并且吩咐伙计将凌无双和殇所骑的马匹,牵到马厩多喂些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