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到御案后的椅上坐下,执起御笔,深邃的眸光望向皇后,淡然说道:“岑儿想说的事,朕明白。你要记住,在朕的心里,你和擎儿是朕最为珍惜的亲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永嘉帝想着蕙质兰心的皇后,定会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
怎料,皇后站起身,朝其敛衽一礼,还是开口想知晓个答案,“皇上,近段时间,众臣怕是都在朝堂上各抒己见,上折子请奏你立他们各自心目中的皇子,为未来储君的吧?”
“嗯,是有这么回事。”
听了皇后的问话,永嘉帝眉宇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随之沉声应了句。
得到永嘉帝的回答,皇后双膝缓缓跪地,抬眸看向永嘉帝,眼神郑重道:“皇上,擎儿一时糊涂,求您降旨休弃了靖安侯府嫡女,照目前情形看,那侯府嫡女身上定是有什么大秘密,要不然,她不会一反常态,在这两天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依妾身的意思看,您不如收回前不久将那侯府嫡女指婚给鲁王的旨意,这样一来,只要擎儿亲自去找靖安侯,说自个当初因一时喝酒上了头,才会做下错事,求您降旨休了那凌无双。”
“朕心里有数。”
不想就这个问题当下说的过多,永嘉帝龙颜微有些不悦,望向跪在御书房里的皇后说道。
话已经点到,留下来徒增永嘉帝着恼,心机深沉的皇后,才不会犯傻这般做。
于是,在太监搀扶下站起身,对永嘉帝福身回道: “是,妾身这就退下。”
若不出意外,待皇上批完折子,定会到椒房殿来就寝,步出御书房,皇后勾起唇角心中想到。
看到皇后身影在御书房内消失,永嘉帝在心里苦笑连连,对她疾言厉色本不是他愿,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不得已。
永嘉帝手扶额头,自语道:“岑儿,你可知你说的话,会令朕有多难做?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朝令夕改?”
自语完,永嘉帝低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执起的御笔,起身步出预案走到窗前顿足。
这时的他,心绪微有不宁。只见其负于身后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龙目里释放出的光芒,晦暗不明。
当初从清虚道长的言语里,永嘉帝探知靖安侯府将会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辅助新君一统天下。这才至他选了有才女之称的凌语嫣,给他最宠爱的儿子齐王做了正妃。
至于被齐王从他那请旨休弃掉的靖安侯府嫡女,永嘉帝在降旨给齐王时,心里对靖安侯府已经过世的老侯爷,及现任靖安侯多少生出了些歉意。
女子被休弃回府,意味着什么,永嘉帝心里自是再明白不过。
更何况是被皇家休弃回府的女子。
谁人还敢娶进家门?
所以,永嘉帝才会在前些时日,连下两道圣旨到靖安侯府,将被齐王休弃回府的凌无双,二次指婚给了鲁王。
提到鲁王,永嘉帝心中立时涌起百般滋味来。
不受期盼的孩子,能长成人实属不易。可问题是那孩子是个痴儿,这是老天对他当年留子去母的决断,做出的惩罚吗?永嘉帝抬手捏了捏眉心,一脸沉思之色。
皇后坐风辇刚一到椒房殿门口,轩辕擎便迎了上去。
他拱手一礼,问皇后:“母后,父皇他怎么说?”
挥手让跟在左右的宫女太监退下,皇后对轩辕擎柔和一笑,“先回内殿,母后稍后再说与你听。”
皇后在宫女搀扶下,进了内殿,到软榻之上坐好身形,目光转向一年岁在四十左右的老宫女身上,吩咐道:“哑姑,你带内殿的宫女和太监也退下吧!”
哑姑恭谨一礼,用眼神示意内殿中侍立的宫人与她齐退了下去。
转身之际,哑姑低垂着的眸子,从轩辕擎俊美的容颜上轻扫了过去,其眸底随之涌出一道极浅极浅的晦暗精芒。
与轩辕擎说着话的皇后,未曾留意到哑姑眸底发生的变化。
要不然,她势必会喊住哑姑弄清楚缘由。
没人可以在她面前耍花枪,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这是皇后入宫以来所奉行的准条。
可就是这样心思深沉的皇后,永嘉帝这个枕边人,却未曾觉察出。他一直以为他所钟爱的女人,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贤良淑德,仪态万千,钟灵隽秀等等形容女子美好的词语,都在他所钟爱女人身上体现了出。
殊不知,一切仅是表象罢了!
“母后,父皇究竟怎么说?”
见宫人被哑姑带出了内殿,轩辕擎从椅上起身,走到皇后身旁坐了下来。
俊美容颜上多了丝急切。
眼下,轩辕擎觉得,他喜不喜欢已然被他休弃掉的凌无双倒是其次,未来储君之位,才是他首当其冲放在心头上的大事。
而这个位子,与靖安侯府几位小姐中的一人有着必然的联系。
“擎儿放心便是,母后绝对不会便宜了那傻子!”皇后出声安慰了轩辕擎一句,随之柳眉一挑,语气坚定道:“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