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当真是耻辱!”萧老爹人还没上楼,声音却已经飘了上来
伴随着铿锵的脚步声,萧老爹身着中山装,背手款款上了楼;萧家四兄弟恭恭敬敬让出一条道,颇有小皇子们给皇阿玛请安的风范;萧梦原本靠在门框上,一见老爹真容,赶紧稍息立正。
而后四子一女齐刷刷叫了声:“爸。”
萧啸天往那儿一站,面阔薄唇,身子有些发福,硬朗面容不怒自威;他扫了一眼女儿,女儿白胖了许多,长高了许多,是个大人了!他叹息,可女儿怎么就这么不自爱?他放任萧梦在外头,是想让她吃些苦头,才能体会家的温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她怎么不但不念家,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此作践自己?
萧啸天仍记得联谊会那天,他们一家同罗董事长坐在一桌吃饭,那罗老从头至尾都不待见自己女儿,言语之间皆是讽刺;他本想着等手头项目启动之后,再去管女儿的事,没想到司机竟在H市医院,看见女儿去做了人流!
萧家向来传统,奉子成婚的先列不是没有,如果真是怀了孕,他可马上和罗家老爷子商量两家结亲的事儿;可偏偏傻丫头去打了胎!那罗筠也是,自己女人孩子不好好呵护,竟让女人去做人流,好歹那也是一条生命!真是作孽啊作孽!
由此,萧啸天对罗筠印象分大打折扣,觉着罗筠根本不是自己女儿的良配。
萧啸天皱眉看着女儿,语气强硬:“一个女孩子如此不自爱,这要是换了你爷爷那个年代,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现在的公子哥儿,满嘴的花言巧语,你也不知道长个脑袋!”
萧梦满头雾水看着老爹、哥哥们,她怎么就不自爱了?什么孩子什么浸猪笼?她不就是谈了个男朋友?她越听越糊涂,伸出尔康手,打断父亲:“等等……你们到底再说什么?”
萧四哥忍不住插话:“小妹,你不用藏着掖着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去做了人流手术是不是?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罗筠这么渣啊?要是我,把你捧在手心儿疼还来不及,别说让你去做人流了!”
萧梦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误会在医院做人流的是自己啊!她忒认真的看着老爹:“你派人监督我?”
萧啸天沉沉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林叔恰好看见,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们?”
萧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们这么大阵仗把我‘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们都误会了,我和罗筠的关系目前很稳定,他对我也很好,而且,我也没有怀孕,去做人流手术的不是我,是我朋友,她一个姑娘家怪可怜,于是我就陪她去了。”
萧啸天冷冷看了女儿一眼,声音铿锵:“这件事暂且搁置,上次在联谊晚宴上那件事,怎么回事?年轻人,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也要把握一个度;你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就私自和男人订了婚,你将父母置于何处?这几年,我没管过你,但我是你父亲!血肉相连!我可以不把你当女儿,但是你不能不认我这个父亲!”
萧梦十分委屈,这是什么歪理?
“刚愎自用。”萧梦瘪嘴喃喃道。
萧啸天脸一沉:“你说什么?”
萧梦吼道:“我说你刚愎自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提倡婚姻自由,又不是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你能不能别总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们这些子女身上?”萧梦走到萧老大跟前,指着他道:“像大哥,绘画天赋高,可你却强迫他从商?大哥和大嫂当年谈恋爱,你死活要拆散他们,最后怎么着?孙子都给弄没了!那才是真正的人命呢!如果那时候大嫂有个什么好歹,大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萧梦走到萧二哥身边,扯了扯二哥的领带,又说:“二哥,从小肚子里就含着墨水儿,可你却硬逼着他去学什么泰拳?爸,你瞧瞧我二哥这幅身子骨,不被人打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泰拳!”
萧二哥扶了扶镜框,轻轻咳了一声;
她又走到萧三哥身边,拍了拍萧三哥那张比女人还白嫩的脸,说:“瞧瞧我三哥,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分明是个很好的模特料嘛,你却说那不是一个正当行业;”她抬手又指了指萧四哥:“要不是四哥执意逃离你的魔爪,现在指不定还是个纨绔子弟呢!现在多好,当了大明星,多风光!”
四位哥哥一个劲儿的给萧梦使眼色,示意她闭嘴;
萧梦看了眼隐忍不发的老爹,虽然心里有些瘆的慌,但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何不说完呢?她替哥哥们抱不平,可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做铺垫吗?
她戳了戳自己胸口,声音铿锵而刚烈:“还有我,我天生就不是文静的料,你天天逼着我学什么书法,学什么古筝;我也不想念什么金融,就想去警校,以后当个警察,圆了自己多年的梦,可现在,梦想全被你给毁了!你毁了我梦想不成,还想毁了我的爱情吗?”她死命憋出几滴眼泪,让自己更煽情。
萧老爹沉默一阵,声音才铿锵而出:“去跪祠堂!”说罢,转身下了楼;过了一会,萧老爹的声音又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