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寒冷的冬天正式来临,大街上行人稀少,朔风漫天卷起灰色的尘沙,铺天盖地的就这么把一城深深浅浅的颜色给遮挡干净,凄风苦雨的年代就连天气都跟着应景。
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天寒地冻北风呼啸,谭家东终于迎来了谢斐媛的大驾光临,他很久都没有舒展自己脸上的那些褶子了,这回见到了谢斐媛,那感觉就不是看到了小姨子的忐忑,而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的欣喜。
“大哥,您说您也是,怎么就这么粗暴,毕竟芷檬是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谢斐媛看着谭芷檬的样子,打心里觉得可怜。
“大姨,呜呜呜……”谭芷檬哭的梨花带雨,那弱不惊风的样子着实可怜又可人。
“你也别哭啼啼的,多大点事啊,就寻死觅活的,竟然还要出家当姑子,你要是出了家,这青灯古佛枯燥无味,那就更没有机会接近齐昱了。”谢斐媛这边数落着谭家东,那边对于谭芷檬也是毫不客气。
既然自己来了,那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再讲什么客套的话一点作用也不起,让她管闲事那就什么都得听她的,这些年她谢斐媛都是这么过来的,说霸道也行,说强势也罢,反正这都是她的行事风格,除非你用不找她。
很多人都觉得,谢斐媛是出于生意上的往来或者是与革命军的深层关系和苏郡格结下了梁子,却没有人知道她身为谭芷檬的小姨,还为了自己的外甥女才各种的刁难苏郡格。
在各种的关系中,她身为一个女人,总还是本性使然的要为自己亲姐姐的孩子操心一把。与谢家其他的兄弟姊妹关系都不甚亲近,唯有谭芷檬的母亲,她们是同母所生,只可惜这个姐姐红颜命薄,生下来谭芷檬就在月子里落下了病根,最后死活熬了一年多,终是受不住病痛的折磨跳井自杀了。
就这件事情,谭家东一直都在谢家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过还好,谢斐媛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她知道虽然姐姐跳井自杀了,但是经过调查也清楚了,这件事绝不会是谭家东所为,所以现在还愿意跟谭家东来往亲密的也就谢斐媛一个人了。
更何况,还有谭芷檬的存在,她对这个外甥女的情感自然是夹杂了跟姐姐的深情厚谊。
“知道了,姨母,芷檬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我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自打见过他一面,我就……”
“就什么?就情根深种了?就无法自拔了?你就这点出息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怎么说也是谭家的大小姐,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被人家笑掉大牙?也就你敢啊,你看看你哥哥,他在上海的时候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有一个眼神不对,我立马就给弄回了美国。”
“那你也把我弄到美国去?”
谢斐媛目光立马凌厉了起来,这个小丫头知道齐昱已经卸任去了美国,竟然也要跟着去?真是好歹不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的身份,她的价值竟然都要随着齐昱浮沉来决定,真是个孩子啊。
“看来你是油盐不进了是吧?”
“姨母……”
谭芷檬的撒娇叫人无法抵抗,谢斐媛被她摇晃的头脑发胀,最后只能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有机会带你去美国玩玩,不过要劝不听我的安排。”
谭家东听得心惊肉跳,这不是让谢斐媛来解决谭芷檬的相思病吗?怎么到头来她却要成全这个骄纵的闺女。
打发走了谭芷檬,谢斐媛这才把自己的本意说给谭家东听,“大哥,也让燕宗岳来一趟吧,咱们都没有外人,上次听说你竟然要把芷檬说给燕宗岳,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咱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也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孩子吧。”
“呵呵,我这个,那不是病急乱投医吗,你又不来,我劝不动芷檬……”
病急乱投医?谢斐媛可不是傻子,他谭家东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就这么慌乱不堪随意的做出选择,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今后做铺垫,面前是靠着章言致,后面靠的是革命军,倒是想的周全。
谢斐媛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谭家东有这个心向着革命军,那么她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谭家东听听。
“齐昱虽然现在是卸任了,可是看看这现在局面,章言致就算是在北平可是以他的本事,打天下可以,坐天下就难了,现在他跟各方的关系都不是很明朗,各方与他的关系也是似是而非,就连徐泰都不怎么看好他,我总觉得以我的打算,让齐昱回来,娶了芷檬,咱们这才算是完完满满,至于革命军这边,易先生我也给做过工作,他其实也是两难的抉择,革命军内部因为和东北军一战就不像以前那么的心齐了,现在急需一个能掌控大局的人物……”
“就怕齐昱太聪明,他能掌控得了大局,咱们却掌控不了他。”
“所以,我才想着带芷檬去美国,一方面见见世面,散散心,另一方面还是要解决苏郡格,齐昱对她用情极深,甚至为了她卸任,真是匪夷所思。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那你说,芷檬有这个机会吗?”
“你应该对自己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