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齐昱了解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他就这么亲昵的跟苏郡格站在一起,给谢斐媛寒暄的时候,眼神从在场所有人的头顶略过。
泰山压顶的感觉顿时就这么在每个人的心里产生,尤其是那些刚刚参与了数落苏郡格的人,更是要逃的慌不择路了。
齐昱亲自来接,这样的态度,那就是在证明苏郡格与自己的关系,顺便提到了孩子,更是要给所有的人一个见证,苏郡格的孩子是他的。
谢斐媛定了定心神,真的没有料到齐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少帅客气了,没有照顾好少夫人真是失礼。 ”
少夫人……谢斐媛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失言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苏郡格与齐昱的关系,刚刚是苏郡格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现在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么的响亮。
想不承认也不行,说到底,谢斐媛还是认输了,苏郡格与齐昱之间关系不是那一句两句的闲言碎语就能给消磨掉的,所谓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要看是对什么人。
齐昱从眉头紧锁立刻就换成了展颜一笑,“夫人说的是,下次该换我跟郡格两口子做东了,一定要记得赏脸哦。”
大厅里听这句话都听得真真切切,宁漫心和柳如湘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两口子,他们还是两口子,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
然而从上次的宴会就能看出来,齐昱和苏郡格的关系,在整个上海滩都是默认的,就好像从来都没有那登报离婚的消息出来过一样。
这个时候齐昱的出现不仅仅是给苏郡格撑腰,更重要的是给全上海滩的人知会一声,他与苏郡格关系不变……
宁漫心明白,齐昱这样的方式昭告天下其实也是给整个上海留足了面子,他身为上海滩的统治者,想要什么,他说了算。
“好,一定参加。”谢斐媛深谙其道,自然从善如流。
宁漫心瞅准了机会,就利索的闭嘴,暗暗的要从中退出,她可不能也成为齐昱针对的对象,与这两口子对立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准备好了小鞋了。于是默默转身,伸手端起来一边的香槟酒就要开溜。
“宁小姐也记得一起来啊。”齐昱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好,好。一定到,一定到。”宁漫心脑门子上都是薄汗。
所有的人都看透了齐昱的意思,唯有柳如湘勇于知难而上,不但没有避其锋芒,反而是强出头的往前迈了一步,断然打断了齐昱跟宁漫心的客套,“少帅,这是逗咱们开心吗?结了又离,离了又结,而且还都是这一个女人,真是有意思。”那种轻蔑的眼神一边看着苏郡格,一边瞄着齐昱,今天的柳如湘似乎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倒是让人不能小觑了。
齐昱的目光凌然,眼角斜睨了柳如湘一眼,“柳小姐说的没错,就是这么的有意思,对于你的不能体会,我只能深表遗憾。口舌之争,非我所长,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不妨跟在座诸位明说了吧,下月初六,齐某人在和平饭店恭候诸位大驾,希望你们能来参加我与内子的复婚典礼。”
“少帅,竟然如此戏弄我们吗?”柳如湘的穷追不舍让一众看客都觉得胆战心惊。
“戏弄?”齐昱这回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也知道只靠着权力和兵力自然是说服力不够的,于是目光如炬,表情严肃,扫视周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都等着齐昱给个说法。
少顷,齐昱缓缓开口,“北洋军遭受政敌弹劾之时,少夫人远在上海亦是受人陷害,背负骂名,为了沪军荣誉,上海稳定,才与我登报合离,远走美国,而今归来,带着我的孩子,我齐昱身为一个男人就不能再让她遭受各种的诽谤侮辱,这不是戏弄,这是承诺。”
“诸位夫人或者是小姐,不管是嫁做人妇的还是尚未出阁的,如是同样遭遇,是否也希望托付终身之人也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力证清白?”
一众寂然,有人就已经忍不住点头赞同,最后竟然掌声雷同,显然是已然让齐昱给说服了。
“少帅说的真是深得人心啊!”
“要是咱们也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就好了,我家那个,除了会纳妾就是会纳妾……”
“还不都是一样,要儿子,天天就是要儿子,嫌我生的都是闺女,就又新收了三个姨太太。”
“还说呢,就带了几瓶香水回来偷着摸着都给了偏房,压根就没有让我看见过。”
陈年往事,家庭琐事,能翻得就都被翻了出来,女人善变,变到底,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从一开始都对苏郡格前后夹击,到现在被齐昱说的全都感同身受,早就把原来参加宴会的初衷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
齐昱一番慷慨言辞,苏郡格听在耳里记在心间,这几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也算没有白爱他一场,那些过往,不管是喜是悲,是聚是散,这其中的心酸坎坷,都值了。
苏郡格终于松了紧紧攥住的拳头,与齐昱的手握到了一起,掌心与掌心相贴,就像是心与心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