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昱一说要走,白琳也就跟着要走,这倒是让人大大的意外,傅含秋因为齐眉和安楚辰的事情未有着落便卖力挽留。
“不了不了,已经打扰多日让你们费心招待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们一同回去路上也方便照应,郡格就晚两天吧,你父亲还不太好……”有白琳如此善解人意的婆婆,真是三生有幸。
苏郡格虽然也是铭感于心,却一时两难,也说不好该怎么办。到是苏淳严发了话,“亲家真是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咱们关系好理应常来常来往的。郡格也跟着一同回去吧,我没有什么大碍了,不需要她照顾。”
齐昱心里高兴,岳丈同意“放人”自然是好事一桩,但是苏郡格表面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沉静。
下午苏郡格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白琳独个儿造访,问的是关于安楚辰的事,“郡格,我看你和昱儿对阿眉的事情不太赞成是吗?”
苏郡格放下手里的东西,反问白琳,“母亲怎么这样说呢?”
“我能看出来,你们都不怎么同意,那个安楚辰好像也是不冷不热的,阿眉的性子软弱可别吃了亏。”
苏郡格点点头,“我和明煊是不怎么同意,安董事不太合适小眉,他的家事复杂,年纪也比小眉大,性格也不是那么处得来。再说了,小眉还是学生,现在就要定下来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早了,万一以后还有更好的人选,岂不是要错过了?”
“就怕她随阿珍的一根筋,所以我才要跟着你们回去,赶紧断了她的念想,越陷越深就不好了,你不知道阿珍偷看她的日记,那里面全部写的都是和安楚辰有关的事,有一页纸上面就把安楚辰三个字写的满满的。让人害怕呀!”
苏郡格叹了一口气,“母亲说的是,及早断了还是好,别等到覆水难收就麻烦了。”
与苏郡格一番深谈。白琳更是确定自己的判断,正确的提早离开乃是上上之举。邱珍如今就剩下齐眉这一个依靠,可不能再让她有什么差池,那就是第二次要了邱珍的命了。
齐庚泽在世时三个孩子里最看重的是齐昱,毕竟男子好办些,最疼的就是齐眉,如今人已经不在了,临终交代一定照顾邱珍,提防许惠冉,白琳自然是要一一做到。
对于这样的安排照理来说,齐眉应该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在她心里却又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安楚辰的面前,她似乎更加自卑,更加不再在,更加拍打自己不够好,于是整个人都紧张到不能自已,甚至每个呼吸都小心翼翼,也觉得身心俱疲。
出了北平城,这种如释重负才让齐眉有些自由的意味。
喜欢,想接近,接近,又不自在,那种千回百转的纠缠于心间的情愫,不吐不快却也欲语还休,最终心中空落,化泪而落。齐眉也不是不恨自己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可是十几年都这样过来的,她早就习惯了,让她改,改的过来吗?
苏郡格拉着白琳说了些话,便想着能有些什么招数让气氛融洽一些,于是提议打打小牌,在桌子上拿牌的时候眼见着齐眉写的小诗,纸张褶皱,应该是让泪水浸湿的结果。
“若夜,静谧的陀螺;
若昼,轻盈的飞梭。
你在我身边,
深深浅浅,
远远近近,
是夜是昼,
都是让我避无可避的折磨……”
何苦来呢?真的就让白琳给说准了,她和二姨娘的确都是一根筋。苏郡格看着一眼齐眉,真的让她想不操心都难。
火车的机械轰鸣让人有点烦躁,齐眉心猿意马的跟着打了几圈小牌输了个底儿掉,也就不再想打。恰好到了晚餐的时间,齐昱处理了些许军务前来用饭,这才不至于让苏郡格无计可施,白琳也得空休息。
眼见着妹妹的萎靡不振,齐昱就想发火,那个安楚辰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能将她折腾成这个模样?
苏郡格小声提醒他道:“别觉得她不开眼,听说当年你对简奉仪也是如此,跟父亲也闹过吧?果然是兄妹呢。”
齐昱被她这一盆凉水浇的心里惭愧,那股子怒火就瞬间熄灭,讪笑着看了看苏郡格,自知理亏的就只好坐下吃饭,随口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就作罢了。
晚上苏郡格拉着齐眉劝解,白琳自己在车厢休息。苏郡格至此才明白什么叫做宁缠红脸汉,不缠软皮蛋,齐眉比三姨太许惠冉都难对付。无论你说什么她都点头,可到底她心里想什么,你就别指望能猜透。最后苏郡格落得一个口干舌燥的下场,她觉得她这一晚上是要把全年的话都给说完了。
火车上两天两夜把人晃荡的没精打采,一下火车苏郡格才觉得心神落地踏实了。上海一别数月也有些怀念,只是暑气比北平更胜叫人有些吃不消。
靠海的气候随比北平多些风,却也是热风烘人,再加上水汽湿热,更让人觉得不舒服。便是连树上的知了鸣叫也是蔫了吧唧,有一搭没一搭的提不起精神,半死不活。
车里被烘烤的跟烙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