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璟把查到的大概情况跟庄梦蝶说了。庄梦蝶总算对当年发生的事有了比较知道了确切的前因后果。其实也没有多详细,官府对这件事似乎特别讳莫如深。乔子璟走了很多关系,又花了很多钱财,才得到勉强完整的材料。
材料说,晏三明向静州纪达举报,陆风之与桃花舍头目浅海有生意上的往来。之后,由纪达和晏三明的联手追踪,终于发现陆风之向桃花舍偷偷运送药材,而后又在药材里发现大量火药炸弹。铁证如山,陆风之只好承认确与浅海有交易活动。晏三明又透露,陆风之与桃花舍的关系还不限于此,桃花舍的前当家浅天曾经把数十万两黄金交付与陆风之保管。陆风之坚决否认这比财富的存在。一个月后,陆风之在监狱被烧死。
庄梦蝶看到父亲被烧死,禁不住掩面痛哭。师父告诉她父亲是病死的,虽然她半信半疑,可是她宁愿相信父亲是被下毒或是别的什么方式处死的,也不愿意父亲被烧死。想到父亲所受的痛苦,庄梦蝶心如刀割。
乔子璟把她揽在手臂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是我不好,不该给你看这些东西的。”
庄梦蝶摇了摇头说:“怎么能怪你呢?我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要这样对我父亲,他们太坏了。”
“我知道这会成了你心病。”乔子璟说。“其实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想知道那场火是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陆伯伯与桃花舍的关系与纠纷。”乔子璟说。
庄梦蝶不说话,她的确迫切地想知道关于父亲所有的一切,但是她又知道她没有能力去弄清楚这件事,她不想再麻烦乔子璟,乔子璟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一直围着自己转。
乔子璟见她不说话,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巧巧,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面对了太多的冷漠,太多的丑恶,所以,你现在已经不习惯有人关心你了,是不是?”
庄梦蝶低下头,依然沉默着,她也不知道乔子璟说得对不对。
“不管你以前死怎么过来的,现在我回来了,我和你,不需要什么顾虑,不需要计较谁欠谁的。如果今天,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会毫无保留地帮助我,对不对?”
庄梦蝶逃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有机会能帮助到乔子璟,那将是她莫大的幸福。
乔子璟的话像一股温泉,把庄梦蝶冰封已久的温情渐渐唤醒。以前,就算再多委屈,就算在师父面前,她也从不表现半分受伤的样子。再苦再累,也要事事亲力亲为,不愿麻烦别人。乔子璟来了以后,什么事都替自己想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可是越好,她就越害怕。
她怕有一天乔子璟离她而去,就像父亲一样。另一方面,乔子璟对自己越好,她越担心,乔子璟对自己的感情超出了友情和亲情,而自己又给不了他想要的。不过眼下,她来不及想这些,她的脑袋被父亲的事填满了。她特别想为父亲做些什,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父亲……的遗体……是怎么处理的?”庄梦蝶挣扎了好久,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乔子璟知道她会问起这个:“我父亲曾经去向官府要过陆伯伯的遗体,但是官府不希望你父亲的遗体落到别人手里,他们自己火化了。我父亲后来收集了一些从前陆伯伯的衣物,在陆家的祖坟给陆伯伯修了一座衣冠冢,我这次去,已经祭拜过了,我跟陆伯伯说,你现在很好,我还说,我会一直照顾你。”
庄梦蝶再一次泪流满面。
“那我能为父亲做点什么?我能偷偷去父亲坟前祭拜一下吗?”庄梦蝶心痛地说。
“恐怕不可以。”乔子璟说,“上次纪达为什么出现在东方剧院,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次去静州查陆伯伯的事情,主要也是想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有多危险,如果他们当初找你,只是为了要挟陆伯伯开口说一些事情,那如今,陆伯伯已经去世,你即便公开身份,也不会有人要把你怎么样。可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因为桃花舍?”庄梦蝶问。从她看到桃花舍这三个字,她就怀疑,桃花舍和桃花会有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乔子璟问。
“我也只是偶然听到过,说有个乱党,叫桃花会,桃花舍和桃花会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桃花会就是从桃花舍开始发展起来的。桃花舍的创始人叫浅天,听说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原是一个落榜秀才,很不得志。后来他不甘心继续苦考功名,便走上了经商的道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据说他富可敌国。但是他并不满足于做一个商人,有了钱之后,他开始展现自己经邦济国的梦想。”
乔子璟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一次,他还是走了不一样的路。本来以他的财力和能力以及声望,随便捐个官,做点成绩,然后一路上升,不愁有一天不会官至相国。可是他选择了做土皇帝,也有人说是土匪,是强盗头头,但也有人说他是救世主。他选择了桃花舍这个地方,这里原本也不叫桃花舍,因为浅天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