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苗山此刻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灰色雨滴,每一滴都沁入到了苗山深处,在短暂的惊喜过后,浣碧才真正的看清眼前的苗山早已不是当日众人离开时,所见之光景了。
视目望去,苗山还是当年那样草长莺飞、花香四溢、山卉百川竞相开放;潺潺溪水流过之处荡漾起轻拂的涟漪;溪水里的小鱼儿,天上的鸟儿,莺莺生歌的嬉闹玩耍;真是一幅绝妙的山水自然画。
可是就在这和谐共存的画面中,浣碧的微识还是探寻到了异动之处,这样的异动在她尚还年轻的生命里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不禁伫立在越行阵的一角,敛眉微垂,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始祖所说之事已然提前开始了吗?”想到此处浣碧的眉眼更加忧愁不已了,一直紧紧靠着她站立的九仙,自是把她的这一番细微变化给尽收眼底了。
九仙微微地苦笑一声后,伸出修长的大手拍了拍浣碧的肩头,看到她动了动才缓缓说道:“浣碧你怎么了?是近乡情怯吗?”
这突如其来的拍打,让神游在外的浣碧着实受惊不小,她从自我沉思猛地回过神来,秀眉冷对的看了一眼九仙后,才语气薄怒的说道:“九仙!你可知刚才差点将我吓得半死呢!”说完,浣碧还不解气的用随身至器重重地打了一下九仙才一解心头之恨。
九仙被她这情绪上的飞速变转弄得实在是头疼不已,索性他就任由浣碧在其身痛下狠手,等到浣碧打累了闹够了,九仙才语气宠溺的对着浣碧说道:“据我所知,每当你出现这种情绪上的变化时,定是发现了危险的存在,不知我所猜可对呢?”
浣碧讶异的瞟了眼前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姿绰约的男人后,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去头,紧随其后她就伸出了自身如葱墨的手指,向着越行阵后面语调略带清冷的说道:“我不想再多言了,你们自己看吧!”
顺着她语调的方向,众人眼眸轻轻抬起看向了远处的那苗山,当桃花树妖等人看到那多日不见的苗山时,和浣碧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并无一二。
在场众人的表情唯独最夸张的非桃花树妖莫属无疑,当他看到那苗山暗流涌动的异动时,心中的某一根弦竟在他不知所觉时被轻轻地给撩拨了起来,且一片在弹奏一片在他耳边唱响着不知所云的呢喃细语:“灵女之心,树妖之魂,树妖成仙,灵女复活,苏醒之后,暂忘前尘”
这后面一句如同魔咒一样戳中了桃花树妖内心里最为深刻的痛,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景象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这番话虽然听似晦涩难懂,但实则细究之下还是会发现端倪之处,想与此树妖的心里痛苦挣扎:“难道.....莫非....真的会如此吗?”虽然这样的景象在树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但如今真的要面对时他还是会难过不已。
正当桃花树妖心绪漫天飞舞时,越行阵重重地落在了苗山一处平台上,当桃花树妖回过神来时,那从空中所感受到的异动已经化作乌烟的气流将众人给裹挟在了里面。
幸得浣碧心思缜密在刚刚落地,她便用微识探寻到这气流定不寻常,于是她在看到那气流渐渐聚拢时,一个飞快的转身就脱离了众人所在地,等到众人全部被裹挟进了气流后,浣碧才身手灵敏的回到了桃花树妖等人视线内。
浣碧凝神屏气后就从虚鼎中取出了那根白骨,她将白骨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了一番后,便喃喃自语道:“白骨啊!白骨啊!我并不知道你威力如何,但今日还请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说话此番话后,浣碧就将白骨横挡在于胸前,而后她双手结印,一道绚烂的符箓就附着在了白骨上,顷刻间白骨就光芒大作,等到光芒聚集在一定高度后,白骨就像有生命般的从浣碧手中脱离,一声被撕裂的惨痛哀嚎顿时就响彻在了空中,白骨刺向之地,竟从暗流涌动的黑暗流出了猩红的血液,仿若在那看不见的黑夜里有人存在。
“谁在那里?有本事躲在暗处装疯弄鬼,竟没有胆子敢出来嘛!”
浣碧的厉声叱呵让躲藏在黑暗处装疯弄鬼的人心头一紧,随着气流涌动里的人心神不宁,从他嘴里也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浣碧轻轻将脚下的一块石子朝气流涌动里的人踢了去。
“哎呀!小姐才多少年不见,您就舍得下这么大的狠手啊!”熟悉的声音从气流涌动里的地方传了出来,浣碧一听到这声音,那设防的心顷刻间就崩塌决裂了,下一秒钟浣碧便喜笑颜开的冲着气流涌动的地方喊道:“二狗蛋!你怎么在这里!而且只是短短的千年不见,你咋变得这般调皮捣蛋了,要欢迎本小姐也不是这般欢迎的吧!”
那个被浣碧唤作“二狗蛋”的男人,在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后,也是喜不自禁的回道:“小姐!您是有所不知,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族王便天天派我来此地等候着你们,为了避免此地被外人入侵,我便在这里设下了一道黑巫族防罩来镇守,奈何我却不知今日小姐你们就回来了,于是刚刚才闹了那么大的乌龙!”
二狗蛋言尽于此后,那裹挟着桃花树妖等人的防罩便顷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