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夏铄礼貌性地微微颔首,对上班主任那双刻意讨好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诶!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师,真是我的荣幸!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将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牢其筋骨!”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丝毫没有注意到夏铄难堪的脸色与僵硬的身体。
“……”夏铄被她挽着牵扯进了高中同学聚会包间里。
酒席之间,同学之间都嗨了起来。
“今天嗨到爆,不醉不归!”起哄的人群里有人高高举起酒杯,血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摇晃晃散发出魅惑人心的力量。
“小铄啊,你怎么不回母校来瞧瞧呢?”班主任显然已经醉得不清,与其他同学寒暄过后,她踩着高跟鞋跌跌荡荡地走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夏铄。
“没有时间。”高中母校能有什么值得她回忆的呢?她眼中布满了苦笑,优雅地抬起高脚杯将红酒一饮而尽,候间满是酸楚的苦涩。
“呵呵,你们这些人都这样敷衍我,没时间?”班主任扭着头瞧了瞧在远处与老同学打得火热的乐米,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楚:“她也说没时间。”
“老师,你醉了。”
“我没醉,你们翅膀硬了,现在有权有势了,都不回来看看我这个恩师!哼!学生在享受清福,老师却还是清苦的老师!”班主任眼神朦胧,无数个酒瓶子的影子在眼前摇晃,挥之不去。
“老师,并不是每个人都过得像表面那么美好的,有些伤你看不见,也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悲哀。”夏铄缓缓起身,扶住班主任,吩咐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醒酒汤,将她抚进了里间沙发休息。
她静静地叹了口气,芊芊玉指轻轻揉捏着额间,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身影揽入怀抱,那个怀抱紧得几乎令她窒息。
鼻息传来那股香水味,她没有挣扎,好久,她挣开他的怀抱,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夏铄。”他背对着她,没有勇气回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伫立在那儿,明明只有几秒钟却像是几个世纪般长。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她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你撒谎”霍滐回头来紧紧摇晃着她,似乎想要极力否决她的回答,如果她过得好,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已经不再有他了,一股恐惧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那双如钢铁般的坚固的手将她揽入怀里,鼻尖闻着她发尖香气:“你若过得好,我也就认了,可你过得不好,为什么面对着我还要撒谎。”
“我想霍先生是误会了,请您不要这样,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请注意您的言行举止。”冷漠的声音带着淡淡疏离。
“……”那句划清他们界线的三个字‘霍先生’,令他心中锥心刺骨地疼痛,她可以打他,骂他,折磨他,可是不要用着这么冷淡疏离的语气唤他‘霍先生’。
“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不自觉地加深了那个拥抱,语气带着低微的恳求。
“放我安静地离开吧,我会感激你,我们本该是陌路,不该有牵扯。”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她现在对他还有感觉吗?她只能说现在面对那张流年里的脸,心中再也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眼里神情平静无波。
“小新不是你的孩子,你骗我骗得好苦。为什么要让我们之间充满那么多误会?如果当年你说清楚,也许”也许自己也不至于对她犯下那么多追悔不已难以挽回的错误。
“小新是谁的孩子,现在追问这个还有意义吗?重要的是,当初的我们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吗?又何必再追究?”她推开霍滐,转过身去,走了几步,那淡如菊花的人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过往我早已忘记,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热闹的气氛袭来,夏铄觉得候间干涩无比,她抓起一瓶红酒为自己慢慢斟满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乐米端着高脚杯笑眯眯地朝夏铄的位置走了过来。
“……”
“好久没见你了,近来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废话,你没瞧见我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吗?穿的戴的哪样不价值连城。”话虽是这么说,乐米眼里却闪过常人所不知道的苦涩。
“活要面子死受罪。”
“哟,夏大小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的火眼真精,真该拿面镜子给你瞧瞧你的样子。”乐米说着便从小包里拿出一面精致小巧的镜子在她眼前摇晃:“自己看,你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你的脸上与眼中了!”
镜子里的夏铄脸色带着淡淡哀愁,眼里有化不了的郁结,眉头总是不自觉地轻轻微皱着,拿着镜子的手不觉一震,难道她的神情是这般的哀怨?
“行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切,姐现在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权有权,我还需要什么?”
“你骗得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