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啸海在紫荆花KTV门口的谭文丽警车旁焦急地等待着,他知道,谭文丽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只是那种方式肯定接受不了。
可是,除了刚才那种近乎于丧失理智,和足以毁灭做人的尊严的方式外,他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毕竟紫荆花案已经牵扯到省厅和部委的直接干预,不置于死地,恐怕难以后生。
漫长的等待是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煎熬。
髙啸海相信谭文丽一定会在无比的愤怒之后,做出理智的选择,问题是当她从樱花楼出来之后,自己将如何面对她呢?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吸着,平时没什么烟瘾的髙啸海,此刻却把烟头扔了一地,就在他准备再次点燃又一支香烟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谭文丽朝这边走来。
同时,他的手机上接到一条松浦惠香发来的信息:已搞定。但请注意,她随时可能要你的性命。
髙啸海心里终于长长地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因为他的努力,谭文丽已于绝境中峰回路转,至于她在心里如何看待自己,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谭文丽依旧飒爽英姿地迈着凸显风采的脚步,只是走到近处才能看到她的双眼已经有点红肿,而且面无表情。当她走到车前,一声不吭地看着挡在车门前的髙啸海时,髙啸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给她开门上车让出一个空间。
谭文丽什么也没说,“吧嗒”一声拉开车门,低着头钻进了车里,“呯”地一声把门关上,很快地就启动了马达,“呜”地一下溜了出去,警车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髙啸海摇了摇头,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要谭文丽不先开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等谭文丽离开后,他没有显露出任何胜利与成功之后的得意之色,心情反倒是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他点燃起刚刚不曾点燃的那支烟,有点茫然无措地迷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吱——”地一声,一阵刹车的声音在髙啸海的身边响起,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谭文丽,回头一看,却是梅鸿宇的车停在了身边。
车窗玻璃降下来后,梅鸿宇看着他说道:“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髙啸海也没多言,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情况怎么样了?”梅鸿宇问道,他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从紫荆花出来的时候,谭文丽和髙啸海会分道扬镳。
髙啸海把松浦惠香发给自己的信息点出来递给他看,梅鸿宇看过之后暗感叹,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
“你确认松浦惠香对谭文丽没有丝毫的怀疑?”
髙啸海摇头道:“我所能得到的,就是这条信息暗示的结果,你自己分析吧。”
“谢谢你。”
“什么?”
梅鸿宇说道:“我代表谭文丽谢谢你!”
你妹呀,你算老几,能代表她谢谢我?噗——
髙啸海没有吭声。
梅鸿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谭文丽扔下髙啸海独自离开,以及松浦惠香准备利用谭文丽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非常手段,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
所以,他安慰髙啸海道:“不管你对谭文丽做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并且一定会感谢你的。”
“但愿吧!”髙啸海嘟囔了一句。
他并不奢望谭文丽能感谢自己,那么她能忘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髙啸海就谢天谢地了。
问题是在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暗示的情况下,所遭受的那么惨烈和耻辱的一幕,谭文丽这辈子能够忘记吗?
看到髙啸海一脸沮丧的神情,大概是为了安慰他一下,梅鸿宇当着他的面,用车载电话免提拨通了上级的电话,向处长汇报了最新情况。
在得到谭文丽已经被松浦惠香看中,并打算加以利用后,处长显得十分兴奋:“这是好事呀,如果有她的加入,那么小高的压力和负担就会减轻很多,顺利配合完成清道夫计划的胜算就更大了。”
“老首长,接下来可能要请你亲自出面和她谈谈了。”梅鸿宇说道。
“谈什么,”处长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在此之前,你没跟她交待好吗?”
梅鸿宇摇头道:“她之所以能够取得松浦惠香的信任,完全是小高的个人行为,他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把文丽从紫荆花的泥潭中拯救出来,至于能不能做我们卧底一事,我们都没有正面与她接触。”
“那你就代表处里跟她谈。”
梅鸿宇叹道:“唉,老首长,能和她谈还麻烦你干什么?我发现她变了,至少变得不再信任我了。”
“小高呢?”
梅鸿宇瞥了髙啸海一眼,说道:“为了取得松浦惠香的信任,他可能对文丽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文丽恐怕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让他去谈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老首长,她也是你的老部下,除非你亲自出马,恐怕没人能把她搞定。”
“行,我等会就给她打电话。”
梅鸿宇看了髙啸海一眼,又对处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