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可收到的那只断指是真的,是绑匪活生生从他手上切下来的。”叮铃一声,他旋开手里的打火机,下一秒,嘴上叼着的一只香烟便已燃起了忽明忽暗的火光。“至今都没有人知道的,她是我费了多少心思才安插到宁的身边。可惜了,一个不安现状的女人,宁会跟她订婚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淡淡的烟圈从嘴里滤出,他微微眯起的眼里氤氲出了一些浓到化不开的情绪。李沐清手一抖,原本端得四平八稳的一杯水泼洒了一大部分到桌子上,只觉心头的位置被人用利器狠狠锥了一般,钝钝的疼。
那时候我也以为他死了,所以当从澳洲本地的一些地下组织那里得到那个消息,我简直狂喜得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证实。那时候他的状况太差了,各个器官不同程度的损伤,脑部重创,再加上不算乐观的烧伤面积。他们想尽了所有办法,都只是能勉强维持住基本的生命特征。可至少人是还在的不是吗?我那样安慰自己,没有哪一刻,我那样感谢过这个世界,这个我和他共存的世界。
一个月,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他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上的外伤慢慢痊愈,却一直都醒不过来。医生束手无策,这期间,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还活着的消息我一直都对外界隐瞒。后来辗转找到了东南亚的一位民间医生,不仅仅是医生吧!更确切的说是个江湖术士,我的一位助理曾经亲眼看到过他用摄魂法为一位昏睡患者做过治疗。
这很荒谬,要放在以前我也会这样觉得。 可当下能选择的真的不多,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难道就一直看着他那样半死不活饱受折磨?最主要的是即使不成功,最差的状态也就是那时候的样子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找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在泰国人烟不多的一处村落,他正受故人委托为一位政客做治疗。我见到了那位政客的母亲,东方面孔,她很憔悴,也十分避讳跟我提到关于他儿子的事情。直到那位大师从内间出来,向我们道出了一个治疗方案。
“慷凯哥哥他……?”
“ 遗传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力衰竭,救不了了。他的母亲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因为据说是知道他还有没能完成的心愿。据我所知,在中国境内这绝对是不合法的,更何况是像他们那样的家庭,可是那位母亲很执着。术师表示说那位政客由于自身意志力比较坚定,所以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意识也基本没有消殆涣散。反观ning这边,如果没有比较强大的意识能够支撑住他的躯体,他很难醒过来,甚至有可能永远沉睡。”
换句话说,他有能力能让ning醒过来,又能满足那位母亲的愿望。前提是,那个叫做上官慷慨的人要借着宁的身体来生活几个月甚至更久。说到这里你大概会奇怪,明明借用的是ning的身体,出现在人前的却是上官慷凯的样子。”手中的香烟燃完最后的火光,他并没有再去点起新的一支,而是盯着李沐清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
“世人只知韩国的整容术很发达,却很少有人听过东南亚这边的易容术。说来也巧,他们二人身形相似,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他坚持了为期三个月的复健。以及各种形体模仿,说来模仿的本就是自己,这并不难。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会是他的那个曾经沧海。”
要放在平时,听见这样一番话,李沐清十有八 九要怀疑一下发言者的精神是否正常。 身为一个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无神论者,她从来不相信轮回不相信杂术。然而这一刻,理智被剥夺。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将无数的跳跃粒子带动到了她的每一处血液。“他还活着,是真的还活着。”
“你跟他走得很近。”他的这一句似是叹息。“得偿所愿多难,既然实现了又怎么可能没有贪念?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你们有一句古话,李代桃僵,鸠占鹊巢。我不能冒这个险。”霍森没说出口的是那位术师瞒了他们一个事实,那就是当上官慷凯的灵魂进到宁延风的身体的那一刻,他也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换句话说,如若他主观意识不愿再离开,旁人是左右不了的。
无意间知道这个事实的霍森差点就一枪打爆那个术师的头,那时候宁氏正暗地里被改头换面,那场事故中失踪的元凶也在他放出的诱饵下渐渐浮出水面。“他叫宁延风?”这是苏醒过来的上官慷凯说的第一句话。霍森蹙眉,正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加以威胁,就见他脸上忽而淡出一抹有些凉薄的笑。“你大概是可以相信我的。”
事情在掌控之中进行,包括和鼎风的合作,还有对宁氏股份的回购。这一切都在光亮的台面上运行着,媒体争先报道,舆论席卷而来。恐怕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切揭然于人前,那些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慷凯堂哥又是宁家长孙女宁洛樱未婚夫婿的上官瑾瑜将宁氏回归,成就A市一段佳话。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怕就是宁延风原本沉睡在自我意识中的灵魂在无人察觉之间悄然苏醒。
“所以那天老夫人生日,拉着我上楼的人是他。那几天夜里,他出现,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李沐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努力的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