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大一小一个低声啜泣一个拍着她哄,到最后拍累了,也哭累了,就依偎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妈妈不是说爸爸已经到天堂上面去了吗?那为什么你还要把他高高举着不能放下来呢?”小家伙显然还在纠结刚才的话题,可是以他现阶段的脑容量,解读出来的信息也自然是让人忍俊不禁。
李沐清噗嗤一笑,一直被她一吸一吸的鼻子就毫不斯文的鼓起了一个鼻涕泡,囧得她恨不得立马钻到地毯下面去。
“妈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天天也觉得好笑,但却仍然不愿意放过她。李沐清拿纸巾整理好自己,然后捏了捏他的小耳垂。
“你这小机灵,屁大点儿的小家伙懂什么呀!”
“我才不是屁大点儿。”小家伙抗议。“我也喜欢我的爸爸!可是他们都说我的爸爸他永远也回不来了。”他说到这里时小嘴一瘪,像是下一秒就要掉金豆子了,可又很快恢复过来,揉了揉眼睛继续正视妈妈。
“我不想忘记他,也不会忘记他。就像妈妈你永远都记得爸爸一样!但是妈妈,天天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跟上官叔叔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很开心的笑。”这个孩子啊!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啊!又哪里敌得住这周围一个个的她所在意的人的轮番攻击?更何况那个人于他而言真的是有些不一样的,这个不多时前才有的发现让她心惊。
她甚至都不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以为固若磐石的心,竟被那人有意无意的几下功夫就激得溃不成军,摇摆不定。
李沐清很难过,可更难过的是这晚她又做起了像头一天住在叶家别墅的那种梦。躺在他躺过无数次的大床上,周围的一切都仍然沾染着她的气息。“延风,延风。”熟悉的轮廓慢慢变得明晰,记忆中的那张脸啊!她仔细的抚过上头的每一个肌理,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她突然就觉得委屈。
世人都道他为妻儿舍弃生命,感人至极。而她,却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懂得也尝遍这感人故事背后的全部酸楚。
没有人明白那种痛有多深刻,正如在得知他出事之初宁洛琪所说的那般。若不是遇上李沐清,他宁延风本该呼风唤雨,一生顺遂。哪至于在纠缠中蹉跎了大好岁月,更是最终落得个挫骨扬灰,尸首无存?那是一种直击心脉的悔恨,他们甚至还没能敞开心扉,好好的在彼此身边呆上哪怕一秒一分。
也怕是再难有人体会得到,于她,最大的解脱便是随他一起了结了这纷纷扰扰的一生,却又不得不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孩子而强颜欢笑的活着。
鼎风和晴天一直都是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希望,此生再无爱恨,只为护得这二者无忧,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在发现自己似乎对上官慷凯生了类似情愫的东西时,她脑海里首先浮现的两个字,就只有“背叛”!
是背叛啊!延风,你告诉我,清儿的世界从此当情何以堪?
知道是在梦中吧!所以也就更加的放肆起来,现实中没敢说的话恨不得在这其中狠狠的一吐为快。
“傻姑娘,我们不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还记得吗?七年前我就承诺过要带你回这里来,如今也算如愿。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有关,所以你更当觉得安稳。”
“清儿别哭,快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跟记忆中温度重合的臂膀从身后将她稳稳的拥住。她转过身,想与之相拥,却发现刚刚还在她耳边低语的人的面容却越来越朦胧。想伸手去触摸,然而眼皮已经沉得抬也抬不起来了,慢慢慢慢,意志散了,人也昏睡了过去。
是一天里最静谧的时候了,缀着星星点点的落地窗后,身姿卓越的男子微微颔首而立,忽而转头望向不远处铺着着咖啡色绸缎被单的欧式大床,和那上面头挨着头睡得香甜的一大一小。幽深如墨的眸子里凝出的一抹暖意,惊艳了锁在宁家大院里的一池月色和漾开在这夏夜里的绝美湖光。
第二天早餐的盛大程度毫不逊色于头一天的晚宴,一大早管家阿姨便亲自给她们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小家伙对自己的那套缩小版哈利波特同款衬衫加骑马裤满意得不得了。屁颠屁颠就拿着到浴室里换去了,李沐清还感叹到底是小孩子,一套衣服就能哄得乐得不成样。
待从纸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件时,也再没敢生那样的想法了。纯白的一字肩伞裙只在腰间染着几片粉色的花瓣,不算繁复的样式,却已经足够能将法式的优雅诠释得淋漓尽致。
镜子里得人腰身不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微卷的长发还笼着一丝丝带着睡意的慵懒,李沐清看得出了神。
直到听到已经进到浴室里头有些时间的天天气急败坏的叫她,才反应过来小家伙应该又是自己搞不定衬衣的扣子或者是裤子的拉链了,忙跑进去协助。
利用紧张的时间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再把头发简单的挽了起来,跟小家伙相携下楼时下面已经很热闹了。宽敞明亮的大厅,长长的欧式餐台在最中央的位置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