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像一个人?”寒菱摸了摸自己的脸,傻傻一笑道:“寒柳姐姐,你出身那么高贵,认识的人必定不是凡人,一定非富即贵了,那我到底像哪个贵人呢?这些日子老有人问我家在哪里,我全不记得了,现正想知道呢?”
说完拉着她的手,故作讨好地摇着道:“好姐姐,你说我像谁来着?求你快告诉我吧!”
寒柳被寒菱说得越来越糊涂了,本来心中的疑惑也顾不得了,眼下被寒菱明讽暗讥这么久,心中烦闷慌乱不已,当下便狠狠甩掉了她的手,厉声说道:“践婢,我可是太妃娘娘指定过来管教你的,大白天的还赖床不起,这哪里像个奴婢了,依我看就是主子也没你这么造次的,今日第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罚你去杂役间把所有下人的衣服全冼了,不冼完就不准用饭,不要想着王爷来救你,就是王爷知道了,我也是按着太妃娘娘的意旨来的,他也奈何不了。”
说完冷冷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别再让我抓到你偷奸耍滑,败坏门风的事,我可决不会轻饶的。”
寒菱只觉得浑身发寒,曾经相依相伴的姐妹,寒家班把她救活养大的寒枊姐姐竟会变成了一个阴冷的势利女人,到底是环境改变了她,还是她的心本是冷血的。
寒柳冷漠无情地离去了,寒菱的心却痛不可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是践婢,寒柳姐姐,你不也是出身于戏班吗?同是婢女,竟如此歧视,难道你这婢女就高贵很多么?我若是践婢,你不一样也是践婢么?
寒菱心情郁闷,可又不得不去完成寒柳的惩罚。
犹记得,七岁那年,娘捡到了快要饿死的寒柳时,眼里全是怜惜同情,自己都舍不得吃,也要省下一口来,硬是养活了她,而如今她的表现实在让人心寒啊!
寒菱闷闷不乐地朝杂役间走去,心底是满满地悲伤,别人再怎么打击她,欺侮她,她都能忍,可与她形影不离,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的寒柳姐姐对她的所作所为,彻底伤了她的心?
沿着长廊,穿过后罩楼,便来到了一排低矮的房屋前,这里就是王府的杂役间了,一股刺鼻难闻的霉味远远便传了出来。
杂役间里堆满了下人的衣服,王府几百号下人的衣服每日都堆放在这里,由杂役间家丁负责清冼,晒衣杆连成了几排,一件件冼好的衣服晾晒在上面。
寒菱走了进去,地面上全是水,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健壮的中年妇人在这里忙碌着,寒菱望着堆积得似小山般的衣服发愣。
“你来干啥的?”杂役间总管桂妈妈走了过来,大声问道。
“妈妈,我是东寝宫的小草姑娘,寒柳姐姐罚我过来冼衣服的。”寒菱朝桂妈妈笑着说道。
“东寝宫?”桂妈妈打量着寒菱,脸露惊讶之色道:“你就是王爷的小跟班?”
“是,是。”寒菱陪笑道。
“嘿!犯了错误被王爷责罚了?”桂妈妈好奇地望着她,兴趣满满地问道。
寒菱欲哭无泪,只得点了点头。
“难怪今日秋雨过来说,小草被王爷责罚冼东寝宫下人的衣服,原来真有这么回事。”桂妈妈恍然说道。因见寒菱是王爷身边的小跟班,虽没有见过,却早知道此人了,对寒菱还算客气,只是指了指旁边堆着的一堆衣服说道:“你把这些冼完就行了。”
寒菱一见衣服还不算多,不由谢天谢地,暗自庆幸起来。
那几个妇人一见又有人被罚过来做苦役,不由高兴起来,全都围了过来,一听说是王爷身边的小跟班更是兴奋不已,围着寒菱七嘴八舌起来。
“小草姑娘,你见过王爷的真面貌吗?”
寒菱摇了摇头。
“小草姑娘,王爷发牌气时你害怕吗?”
寒菱点了点头。
“小草姑娘,听说王爷经常会宠幸那几个男宠,是真的吗?”
寒菱愣了下,摇了摇头。
“小草姑娘,听说王爷得了花柳病,还经常逛青楼,这是真的吗?”
寒菱茫然望天,老天,这种事情,她怎会清楚呢?
“小草姑娘,听说王爷很宠爱你,你被王爷吃了吗?”
寒菱脸一下红了,傻傻站着。
她们哈哈大笑起来。
寒菱脑海中出现那晚在城墙上被银若宸亲吻的画面,完了,这是被他吃了吗?
天,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吧!再说了,她这么丑,该死的银若宸也只是戏弄下她而已,这应该不算被他吃了吧!想到这儿,忙猛地摇了摇头。
.........
一个上午,寒菱就被杂役间那几个妇人盘问个不休,所有话题无不是围绕银若宸,这个集矛盾,权势,地位,财富于一体的王爷身上。
好在这些妇人虽口舌多,却不是坏心肠的人,她们忙完后,眼见寒菱很吃力,便笑着帮着寒菱冼完了。
冼完衣服,寒菱累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