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就什么都会了。你学会了梳头发,交了新朋友,还懂得我想都不敢想的法术。我渐渐的,不,是很快的,从朋友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
“我有了一点成绩的时候,你早已结交了地位更高的仙人。我端木偿扬,在你的眼里,从一整个人,变成了半个,最后是一点点。到现在,只怕这一点点,都没有了。”
端木偿扬气短,他沉默了半天,空洞的眼中忽然射出凶狠的光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尽管恨我好了,叫你们永远也忘不了我!”
一双手下意识的收紧,将那段柔软的花枝,捏成泥。
毁天灭地的雷阵阻断了所有人的去路,看着金庭周遭的禁制越来越薄弱,云苏压低了眉弓,脑子一刻不停拼命的想法子。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天地间忽然一静!
“唰!”一道耀目的闪电直直扎进山巅。上清仙力养成的禁制,消弭于无形。金庭的形影,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闷雷滚滚,但云层却渐渐高升,仿佛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
匆匆赶来的天愚失望的一叹,道:“可能来不及了。”
“还不一定,或许留下了什么。”云苏不愿就这样放弃,天愚即已到来,他便不再耽搁,只身飞速的往金庭掠去。
天愚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刚准备跟上,瞥见身后乌压压的天兵。所有人摩拳擦掌,都在等着他的一声令下。然而他的这条命令却是:“你们,原地待命!”
催命般的雷阵终于停歇,金庭的某个草丛里,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动了动。像是意识到危险终于过去,小草伸长枝叶转眼变成了绿裙的少女。
鹿箭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瓦盆中爬出来。幸好瓦盆够粗糙,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泡成什么样子。
金庭的风,比往日猛烈的许多,她的鼻尖嗅到了一丝血气。
古真殿的方向!
“这个时候,会是谁受伤了?南岳神君吗?”
鹿箭东想西想,好奇的跑过去。可刚到殿门口她猛的收住了脚,当即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那位神君看起来脾气很坏的样子,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这么想着,鹿箭准备离开。刚迈出脚,眼尖的看到,虚掩的殿门旁,似乎摊开了一块白布。
她心里虽然害怕,可抵不过好奇心。悄悄的蹲下,伸长了手臂去够。就在她整个人几乎全趴在地上的时候,指尖终于触到了白布的一角。
手指抓抓挠挠,白布越来越近。鹿箭的脸侧就是殿门的缝隙,从里面飘出阵阵血腥。她可没有胆子往里瞧,飞快的抓了白布拔腿就跑。
一笔一划,密密麻麻。半幅衣摆写满了字,在结尾处赫然印有一只鲜红的掌印。
鹿箭捧起来嗅了嗅,那是血。
“咦,太恶心了。”她从内心里很排斥这样东西,总觉得上面有好几层黏糊糊的怨气。
“咻,咻!”破空而来的声音,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情况紧急,鹿箭害怕之下,也顾不得恶心了,一把团起布片塞进衣襟里。手捻起指诀,嘴唇噏动间,身影消失在不速之客到来之前。
云苏本来建议分头找,可天愚表面答应,其实还是寸步不离。对于这位神官,以往打过不少交道,从没见他如此没有主见。
然而从古真殿方向传来的死气,却让他按下这个疑惑。
天愚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俱都一凉:“不好!”
端木偿扬的尸首横陈在大殿中央,他的佩剑被扔出了丈远。雪亮的剑身一点血迹都不沾染,可地上已经蔓延成了一滩小湖泊。
“晚了,晚了。”天愚喃喃自语,走开在殿内开始翻找。
云苏的目光落在端木偿扬的心口,那一道伤痕极深,是致命伤。
赶在天雷之前,他就已经畏罪自裁。
金庭才因此丝毫未损。
然而,后一句话颇有些不合时宜。
不管怎样,大局已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云苏决定把此地交给天愚,可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些不寻常的地方。
“天愚大人,端木偿扬的衣摆被撕掉了半幅。”
天愚应声而到,急切的问:“在哪里,一定是留下遗言了!”
云苏也想到了此节,可此地终究是别家仙宫,断不能贸然搜寻。可天愚却不管那么多,埋着头一径翻找。
“天愚兄,其实不必如此紧张。他是否留下遗言都不打紧,如今证据确凿,他这已死之人是抵赖不了的。”
“说的对,说的对。”天愚一味应承着,可眼珠子却仍旧在殿内不断的瞄来瞄去。
云苏还有要事在身,哪能陪他在此耗费光阴。为了尽快脱身,他悄悄的从端木偿扬衣服的毛边处扯下一根丝线来。瞅准个空子,在背后轻轻弹出,落在三丈外的柜子下,俨然半幅衣摆。
“诶?天愚兄,你看那个是不是?”
天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