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是玄逸与之合谋,意图私吞缑山仙库。只因如今尚未酿成大祸,北帝才没有即刻发难。
南岳神君比谁都清楚,这大祸,不过是迟早的事。纵然玄逸再怎样弥补,也快不过西岳与魔界联手。
玄逸的下场可以预见,道静已死,他大抵是更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说不得到时整个天台山都会被他牵累。
“唉!”南岳神君想到这里,深深一叹,缓步走上神座。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马明生,纵然心里再看不上他,也不得不给他让权。
“本尊给你最后一次信任,今日起,吴越之民就交托与你。万望你担好社令雷使之责,不要教本尊失望。”他重重的撂下最后一句:“也不要辜负烛龙大人的期望!”
马明生如蒙大赦,心头却是沉重无比。他躬身垂地,郑重的接下了这天愚求而不得的杀伐之权。
“请神君放心,下官定当恪尽职守,尽早将凶犯缉拿归案!”
走出古真殿,马明生的脚步却是几乎不稳。说的容易,做起来艰难。马明生的法力稀松平常,身边的刑官都是看在他和天愚有亲戚关系的面子上帮衬一二,虽然十分尽心,可却不能让他们为之卖命。
马明生心里清楚,却是无可奈何。走了一段距离,他远远的望见了凤轸殿的屋檐,猛然间想起了道静。
“请问。”他停下脚步,小声的对身边侍卫道:“请问道静公子的灵柩现在停放在何处?”
“已经移至他处。”侍卫冷冰冰的答道。
马明生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么,请问移到了哪里?”见侍卫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赶忙解释道:“本官与道静公子相交一场,总该去上烛清香,以表哀思。”
“在下不知,舒苑现今是端木公子在住,对于道静公子的身后事都是他全权负责。”
“……”马明生没想到这个关窍,心里一时滋味莫名。
怎么走出金庭的他都不知道,直至在云台见到了自家刑官,才觉得神魂归位。
刑官见马明生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望望顶上的仙宫,急忙拥着他连连安慰。
“可是南岳神君责难了?”
“没有。”马明生失魂落魄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把吴越的杀伐之权交了出来,让我帮他抓住杀害金紫烟的凶手。”
“噢,那倒是难得。”两位刑官对视一眼,放心道:“这不是挺好嘛。”
另一个刑官见马明生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不解的道:“可是有什么不愉快?大人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咱们也好帮您谋划谋划。”
“没有。”马明生闷闷的摇头,只想赶快离开。
一个沉闷的声音却从他们头顶响起。
“马神官请留步。”
众人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发现原来是守山巨人。
这位巨人与马明生有过几面之缘,当初第一次送鹿箭与端木偿扬来此之时,便是他拦下了众人。
此刻他一改往日的剽悍之风,尽量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公子的灵柩现在停放在琼台镇的桐阙茶庄,和岳他们都守在那里。”
“果真么?可是……”
巨人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补充道:“这间茶庄是尊上的私产,任何人都管不着的。”
马明生急忙道了谢,说着就要走,可巨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他道:“如果有人问起,可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
“诶?”听到这句话,马明生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想再问一句,却见巨人已经隐去了身形。
“这是什么情况?”
刑官上前拉着他缓步离开,在他身边嘱咐道:“大人您还看不清局势嘛,玄逸上仙不知所踪,大概是舍弃了仙位不会回来了。南岳神君虽然是暂代其职,可谁愿意为他人善后?道静公子死的蹊跷,现在西岳咬的又紧,如果不撇清了关系,这天台山就势必会成为西岳帝君的眼中钉。”
“不会吧,南岳神君与玄逸上仙不是一向交好吗?”
另一个刑官也扶着马明生的胳膊,四下里看看小声道:“下官倒觉得不完全是那位神君的意思。下官刚才在桐柏山见到了留守的几个老人儿,听说啊,金紫烟死了以后,端木偿扬已经成为了神君跟前最得力的徒弟。就是他把道静的灵柩给移走的,又把玄逸上仙从前的亲随全部赶走了。啧啧,也不知道道静公子从前怎么得罪了他。”
道静与端木偿扬是否有过嫌隙,马明生不知。然而他清楚,在堂庭之山,若非道静的授意,云苏是断然不会把那么大的功劳归到端木偿扬的头上。
马明生虽然文气,但并不愚蠢。若非道静成全,又怎会有端木偿扬的今日?
“这么做着实凉薄。”
刑官不赞同他的话,又不忍心看马明生烦心,劝解道:“缉拿凶手的事您别太往心里去,下官自然替您安排妥当。至于道静公子嘛,只能说他福薄。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总不能为着已死的人丢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