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碰到杯子,整个人就已经瘫软成了一团,挨着穷奇的肩膀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们喝的好快啊。”东海仙人端着杯子过来,看到了这个情景挑了挑眉。
穷奇的善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脸嫌恶的道:“赶紧把他拉开,硌得我生疼。”
东海仙人招来侍从,把端木偿扬扶到客房休息。自己坐在了穷奇对面,询问道:“怎样?”
“什么怎样?不怎么样。”穷奇喝了两口闷酒,叹了气。
“郎君别灰心,为师倒觉得这个端木偿扬是个人材。”
想到端木偿扬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和东海仙人倒真是绝配。明珠的下落不明,穷奇正烦着呢。虽然从前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可一想到自己发现的美人儿天天侍奉着玄逸上仙,他心里就犯膈应。玄逸那副皮囊长得跟个妖精似的,他要侍女做什么?他用的了吗?
当即也没好气,道:“人材人材,癞皮狗在你这儿也能变成神兽,亏你也说的出口。”
东海仙人脸皮早就磨练出来了,比那珍珠蚌的外壳还要厚上几分,这点小话他全不放在心上,依旧笑呵呵道:“他是没什么背景,郎君看不上他别人更不会看他。可就是这样的小蚂蚁,才能钻老虎的耳朵眼儿啊。”他诡异一眨眼,悄声道:“就看咱们怎么设计了。”
这句话挑起了穷奇的兴趣,他放下酒坛,犹豫不解道:“他是南岳神君的弟子。”
“这才是他的价值所在,郎君不妨想一想……”东海仙人循循善诱道:“就是因为他拜了神君为师,又住在金庭里,才好用啊。”
端木偿扬做了个漫长的美梦,梦里他穿着神服,被一众仙女簇拥着。他整个人威武潇洒,风流多情,所有人都向他行礼,别提多快活了。
等他幽幽醒转,宴席早已经散去了。环顾四周灯火冷清,一个人都没有。他下意识的在腰间摸了摸,还好,一切都还在。
刚才进来时有东海仙人引路,这下子想要出去却让端木偿扬为了难。龙宫大极了,道路围着亭台楼阁弯弯绕绕,只怕是半年也走不完。
端木偿扬醉酒,没多少力气在身上,走到一处背风的墙根下,席地而坐歇口气。
龙宫之中当然不会刮风,可他就是觉得四肢百骸冰冷的紧。人一冷就犯困,没过多一会儿又打起酒盹来。
“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早些说的话……”
飘忽的话语声惊醒了端木偿扬,他揉揉眼睛仔细辨别,声音似乎是从身后墙里传过来的。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
是两个人的说话声,听起来好像是东海仙人和穷奇。
穷奇好似非常恐惧,和刚才的跋扈完全不同,声音急促的道:“我早说又有何用?天枢院现今已经被他牢牢的控制住。他霸着东海诸岛多少年,龙王都耐他不何,他还会把我父王放在眼里吗?别忘了,玄逸上仙他现在可是还主领着五岳呢。”
“!”端木偿扬差点叫出声来,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太劲爆了。玄逸上仙主领五岳,意思就是南岳也得服从他的命令。这完全不公平,师父比他资历高多了,凭什么要听他的?
东海仙人一阵安抚,穷奇还是气不过,愤怒道:“明明是他串通魔界演戏私吞了缑山仙库,不然道静被化蛇劫走怎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明珠知道了他的秘密已经被害,下一个就是我了。”
这次端木偿扬连叫的**都没有了,他全身上下不住的发抖。瞎子一样的摸着地面,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茫然四顾,没头没脑的找了条就路跌跌撞撞的跑走。
金庭中灯火寂静,宫城最高的塔楼上,南岳神君负手而立面色不明的望着远处深沉的云海。
重黎唤了他一声,问道:“适才见你的小徒儿慌里慌张的,谁欺负他了?”
“没有。”南岳神君淡淡一笑道:“做了个噩梦而已,小孩子嘛。”
他回身看看重黎,岔开话题道:“穷奇把偿扬送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一见他我就有气。”重黎挥了挥拳头,凶巴巴的道:“胆大包天,成天的惹是生非。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直接打死算了。”不过他也知道要真动了手,以西岳帝君护短的性格又要找上门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说看啊,西岳那几位郎君都挺成材,怎么就偏他是个混蛋?”重黎叹气,道:“我看他,还不如鹿箭那个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