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说,极有可能是受命于同一人或者同一种势力!”
“我明白了。”和骏顿悟:“怪不得公子想查清青阳国的来历,公子是觉得黑衣人在暗处难以寻找,所以要从根源查起?”
道静虽然点头,可到了这里,也是茫然了。青阳国湮灭已久,难以追溯,莫非要回山请教师尊?
“这倒也不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和骏一笑道:“记得曾经听主人提起过,这三界六道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记录的,其中事关重大的秘辛都封存在密库之中,不为世人所知,有些亦不能为仙界所知。”
“你说的是……”道静脑中忽然跳出一年前的画面,顿觉头痛无比:“这密库,莫非是缑山仙库?”
和骏心知这是道静一次失败的历练,是天台山所有人的一次大磨难,此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事不该提,他赶忙道:“公子别多想,其实也不尽然,这缑山仙库中存放的是一等一的天家之秘,多数都是真道典籍。至于人间善恶大事的记录,正好是有一位有天王职位的真人在负责。这位天王继任还不到两年,或许会比其他仙家更好说话一些,公子不妨向他请教请教?”
道静想了想,记忆中并没有类似的人,也没听山上众人提起过,想必是和骏常年在外,了解的更多一些。
“是哪一位?”
“王屋山,清虚真人!”
残阳如血,晚归的孤雁兀自哀鸣,站在街头怔怔的望着天,蒙慕莫名的有些感伤。也许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走的太远,连回过头去望一望,也不能了。
原本是为了晚上捉鬼的事情,打算去秦家先稳住众人的。可是越走越觉得心力交瘁,连带着脚步也越发沉重起来。
蒙慕觉得,是该停下的时候了。
踉踉跄跄走到一家铺子门前,他扶着柱子跌坐在台阶上。身后的铺子已经关了门,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想必他们都回家了吧。没有家的人无所归依,只能前行,可是当他从旷日持久的奔走中静下来、停下来,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尝遍了此生的坎坷苦辛,暂且歇一歇吧。
也许镜仙说的对,有些人天生是黄金,有些人生来是璞玉,有些人就只能做木头。纵然历经百琢千磨,也还是不能与之相比,至多做个人家的底座。既然已经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有些事情也并未执着求索就能够做到。如果这说明了冥冥中命运早已经注定,那么自己的追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情绪低落的无以复加,蒙慕不知道该怎样来鼓励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必要。此刻,就连动一动手指驱散眼前的飞蛾,都觉得那么无力。四肢百骸好似空的一般,脑子里也是空空的,整个人如坠云雾中。
力气尽了,才感觉到痛。没关系,还可以忍,他这么想着。可这痛却驱散不了,如同细密的雨针连绵不绝的打在幼嫩的叶芽上,他除了忍受,也没别的办法。
蒙慕不喜欢雨,但有时他躲不了。
红日西沉,万里云霞也渐渐远去,奔向扶桑大海,将街头那个孤独的身影遗忘在这匆匆的人世间。多少岁月之后,到底会不会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泥土中向你深深的凝望过,因为想留住他生命中不曾拥有的光华而祈盼过,不计后果与你一起在万里红尘中并肩走过?
许久,青色的夜幕漫起的时候,那个身影猛地动了动,好似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蒙慕大口大口的艰难呼吸着,他看着眼前已经空空荡荡的街头,和从远方慌张走来的人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娘哒,诚芙你给我了吃了什吗???”
“!呃……”
诚芙点头如小鸡啄米,不住的道着歉。但是看着蒙慕此刻的情景,他心知这是药力发作的表现,当下拿出医者的冷静来,果断的招呼和骏一起把他拖回去。
被架在半空的蒙慕泪流满面:“就不能轻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