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道的总坛今日冷清了许多,许多弟子都受了伤回家休养。长老们只得暂时歇业,从外边紧急调回教众来守卫。
前来求药的百姓们对昨日的事也有所耳闻,今天见这里一个一个铁着脸,都望而却步。只敢围在外边观望,没有敢走进去的。
可偏偏就有个例外!
人群突然变得拥挤,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中年妇人,拼命挤上前来。
“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叫他出来!”
嗓门奇大粗噶难听,这人身穿一件大红衣裳,偏偏扎了条绿裙子。身材臃肿,粗壮的腰好似水缸。再往上看,更是不堪入目,这个大妈整个一张脸涂满了脂粉,恨不能把鼻子眼睛都抹平。她双手叉腰往大门前一站,比那纸扎的恶鬼还要凶三分。
教徒再也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挥挥手:“哪里来的村妇,走开走开!”
“哎呦喂,我就不信了,你们三平道还不让人说话啦?”
教徒立时拔出剑,本意是想吓吓她。没想到这大妈反倒更往前了些,她不怕死的把鼓囊囊的胸脯直往剑尖上凑。
“怎么着,想打人?你打呀你打呀!”
“你!”给这人气的眼看就要出手,其它教徒赶忙拦住他,一边还让这妇人快点离开。
四周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更有好事者招呼旁人赶紧过来看热闹。
那妇人一看人多了便更来劲了,指着这大门就嚷嚷开了:“大家都说这三平道是济世救人的善地,我本来也是信啊。这不前段时间家里着了场大火,哎哟我这个害怕呀,赶忙让儿子过来问问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我们也好尽早向人家赔礼道歉。
“可是我这儿子昨天带着两个伙伴出发来了这三平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呀,我这当娘的这个心呀。我就想问问他们究竟把我儿子怎么了?”
那妇人说着咧开嘴就是一阵干嚎,虽然没有眼泪,但还是抽抽搭搭的说:“我都快四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是不知道长的那叫一个好看,性子也和顺,从来不调皮打架。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方,我这当娘的替他赔礼道歉,几位大哥行行好就把他放出来吧。”
虽然她表情夸张,但这件事情却让大家十分同情,有几个心软的纷纷开口帮腔。
“这多可怜呀。”
“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快把人家孩子放出来吧。”
……
众教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能由着她在这胡闹。没办法只得先让这个妇人进去,请长老出面解决。
长老很心烦,昨日刚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几个小毛孩子大闹了一通,今天又有人来闹。堂堂三平道什么时候这样没面子过?
况且昨天他们中的一个打伤了好些弟子,已经逃之夭夭了。如今居然还想让他交人,正好家长送上门来,还要跟她算算损失赔偿呢!
但是一见那妇人,长老瞬间就被她的大嗓门震住了。那妇人哭哭啼啼反复的说自己不容易,操持家业把孩子养大成人,还请贵教高抬贵手放了我儿子吧。说到动情处更是掩面而泣,真是又让人心烦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你能不能停一会儿。”
那妇人果真停下了哭泣,瞪大了眼睛:“怎么?你肯放我儿子啦?”
“唉,我根本就没见过你说的那几个人,你还是到别处找去吧。”
“不可能!”那妇人“噌”的站起来,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铜镜,指着长老的鼻子道:
“你休想骗我,我来的时候都已经听说了,昨天有人看见我儿子进来了,你们还把他们关起来打了一顿,你还敢不承认?”
谁打谁你给我说清楚!
长老沉下脸来,厉声道:“休得在此血口喷人,昨日的确有几个无知狂徒前来捣乱,毁坏东西不说还打伤了我教数名弟子。他们逃了,我还要跟你算账呢!”
那妇人气势更凶,胖手一挥,断然道:“不可能!我儿子向来听话,他们几个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打伤你们的人?他出门的时候我给他带了不少钱,让他务必见到三圣的面。肯定是你们见财起意,图财害命!”
“胡言乱语,我们这么大的教派怎么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赶快滚!”
说罢甩袖而去。
他一出门便有人跟了上去,便是那陆九勤。原本就是他带来的人,长老把他叫到一边仔细的询问那几个人的来路底细。
但这几个人只是偶然在饭馆中遇上的,纵然长老大发雷霆,陆九勤也说不上来什么,倒是招了郎官索贿一事。
那郎官挨了骂之后,更觉冤枉,昨天只是看这几人少不更事,没成想居然会大闹一场。更可气的是要来的钱连同钱袋一起不见,到头来还惹的自己一身官司,也是跟着大骂那几个人混蛋。
“既然如此……”长老特意往大殿中看去,三圣神座上,灯火通明。
“就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