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几个人没跑出多远,前方忽然月光大亮,一队身披黑色铠甲的卫士堪堪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
一声断喝,卫士阴森锋利的刀兵指向众人。
“天愚?”仙医瞳孔微缩,心道不好,当下一掐指诀,变作一只灰鼠钻入树丛。
端木偿扬和鹿箭面面相觑,只见卫士左右分开,一个高大的神官信步走出来。
“虚无疾跑了,可要去追?”他身边的副官请示道。
“罢了,老滑头一个, 不必理他。”天愚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看着端木偿扬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又见面了,你们大概不太想见我吧。”
他看似随意的站在列阵森严的卫士中间,刀锋映着月光森冷无情,端木偿扬感觉到了无形的威压,当下噤声说不出话来。
鹿箭拉着道静的手,随时准备逃跑。
“小不点,跑什么呢?莫非明水主人待你们不好?”
“你别胡说,裕宫主人特别好。”
“哦?”两个少年都害怕的不敢动,这个小姑娘当真胆大。天愚笑道:“那你们为何要走?”
端木偿扬顶着压力上前一步,努了努劲,终于开口:“我们去投亲,请您让路。”
天愚有些不耐烦,厉声道:“放肆!蛟龙已然招供,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端木偿扬脸色大变,几乎腿软。
鹿箭赶忙扶住他,看着不可一世的天愚,不服气的道:“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坐牢?”
“我给你解释了这个,又要给他解释那个。本尊时间宝贵的很,可没有这个空闲”
他向副官一挥手:“抓起来!”
副官带着卫士逼近,鹿箭吓的大叫起来。
“啥么玩意,天愚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粗犷洪亮的声音响在众人头顶,如同闷雷一般。话音刚落,两拨人中间出现一个身穿墨绿长袍的大胡子。
这个人一口浓重的方言,这一开口,却立时破了天愚的气势。
天愚当场愣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众卫士都垂首静立,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木桩。
“你咋不说话?”大胡子瞪着天愚。
天愚象征性的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哼,别叫额岳父,当不起。”
天愚不得不忍住,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师父!”
“天帝可是给额挑了两个好女婿,一个就死蠢,你倒是有能耐六亲不认,额问你,天台山的事是不是你在管?”
“回禀岳父大人,是的。”
大胡子重重的一跺脚,天愚见他欲发怒,急忙上前拦住:“岳父大人,此事关乎仙规威严,请您不要插手。”
“额把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你可知马明生现在就在天台山,你也要抓他吗?”
天愚略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岳父大人,明生他怎会贸然闯入天台山?这小婿是真的没有想到。为今之计只能等待玄逸上仙醒来,查明真相后再设法为他洗脱嫌疑。可眼下实在是徇私不得啊。”
大胡子冷哼一声,重重的一甩袖子,指着鹿箭等人道:“天界惯会说一套做一套那些把戏,马明生现在学乖咧,你反倒是学会咧。这几个娃娃怎么着你了,你要抓他们?”
“岳父大人,天台山蛟龙于南郡被屠戮一事有嫌疑,这几个人与他一道,也有解不脱的关系,自当一同抓回审问”
“哦?”大胡子挡在鹿箭等人身前,问道:“非抓不可?”
“非抓不可!”
“好,那额今日还就要保他们了,你去把马明生给额接回来,再找额换!”
“岳父大人,不可!”天愚就要上前,大胡子眼睛一瞪,瞬间周身杀气纵横,直逼的天愚退后半步。
“咋?你想跟额动手?”
天愚没奈何,强忍住性子赔礼:“小婿不敢,岳父大人莫要生气。”他咬着牙道:“小婿……自当想办法接回明生,还请岳父大人不要因私扰公,叫小婿两下为难。”
“哼,看你表现咧,杵着干啥,还不快去?”
天愚走后,大胡子回头看着几个孩子,佯装严肃问道:“你们都叫啥?给额说说。”
鹿箭怯生生的从端木偿扬背后露出小脑袋,举着小手答道:“我叫鹿箭,大伯伯,南郡的人不是蛟龙杀的。”
大胡子嗤笑一声:“关额啥事?”
端木偿扬道:“伯伯,南郡一事乃是化蛇所为,他将南郡百姓屠戮殆尽,又引来大水企图毁尸灭迹。我们到达南郡之时,已然是荒城一座。”他指向身后:“化蛇就在那里,您能不能帮我们捉住她?”
大胡子眯着眼睛往远处望去,天色甚暗。他不满意的猛的一瞪眼,天地间霎时亮起森然绿光,这道绿光似有形之物,立时制服了缠斗成一团的化蛇与那个仗义出手的少年。
大胡子袖子一飘,带着众人眨眼间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