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化看到戚文远做法完毕,急忙向法案前走去。白褔两口子也跟在邱元化的身后,向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脸高深莫测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白褔走到桌前,他顺着戚文远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水碗里的涟漪一层接着一层,像潮起潮落一般经久不息。白褔知道,这个水碗里面,一定蕴藏这现代科技与文化知识无法证明和解释的神奇事情。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能从水碗里走出来,就像童话故事里面的田螺姑娘似的。
白褔的心跳也是跌宕起伏,仿佛在随着层层道道的水波,进行富有规律的跳动似的。这个时候的白褔,他的心情又恢复了了二十二年前,自己焦急守候在产房前,等待妻子分娩的那一伟大时刻。
过了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波动的水面终于静止下来了。按常理说,现在的水面里面应该是围在水碗前,他们几个人的倒影才对。可事实上,白褔看到的,却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面。很多年后,白褔和戚文远坐在一起拉家常的时候,每当回忆起这件事,还是忍不住地唏嘘不已。
静止的水面上离奇地映射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伸着双手仿佛一直在摸索着什么,而她的眼前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女孩的脸上,憔悴中带着一丝彷徨,惊惧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可以看的出来,她的脸色十分疲惫。
“小鸽子……”
赵兰芝失声大叫出来,她似乎想要向水碗中扑去,却被她身旁的老公死死抱住。五天五夜的提心吊胆,现在终于看到了女儿。虽然只是影子,却也已经让思女心切的赵兰芝忍不住地老泪纵横、泪如雨下。她抱着丈夫,望着水中女儿彷徨的神色,泣不成声。
水中的这个女孩的影子,正是白褔和赵兰芝的独生女白鸽。白鸽一直在水中转来转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任凭白褔和赵兰芝怎么呼喊,她却像是一点都听不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现在看到的碗中情形,就像是用一个投影机,播放着无声的电影一般。他们只能用眼看,无法和水中的白鸽进行语言交流。
又过了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水中的白鸽倩影渐渐消失了。这时候,清水里清晰地映射出戚文远他们四个人的相貌。
看到女儿的影子看不到了,白鸽不顾有外人在跟前,俯在老公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声音痛苦中带着缕缕牵挂,那感觉跟眼看着歹人把自己的女儿去眼前掳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一般的无奈。
戚文远和邱元化听着赵兰芝的哭声,并没有出声阻止她。终于,在赵兰芝放声大哭之后,精神好像恢复了一些。这五天五夜的时间,已经把一个原本丰满富态的女人,折磨的不成人样。这几天来的提心吊胆,仿佛在刚才看到女儿影子的那一刹那,随着哭声释放了出来。
好一会儿,赵兰芝方才止住哭声。她这才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从包里拿出湿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旧的泪痕刚刚拭去,新的泪珠又随着她四年女儿的心情滚落出来。
白褔看着站在一旁的戚文远和邱元化,他的脸上有些歉意,微微向邱元化他们点了点头。邱元化淡淡一下,露出一个理解的神色。身为单亲家庭里的父亲,他比别人更加知道父母对儿女的关切之心。
白褔望着戚文远,他的眼中马上变得火热起来。就像是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在绝望之际,突然听说有种神奇的药物,可以治愈纠缠他很久的疾病一般。白褔望着戚文远,殷切地问道:“小道长,我女儿现在怎么了?”
白褔之所以称呼戚文远为“小道长”,那是因为,戚文远现在这身打扮,纵然是一个智商只有59分的人,也能看出他是一个道士。
很显然,戚文远对这声“小道长”,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也许是在他做法的同时,精神和灵魂上升到了一个普通人远远无法比拟的境界。这个境界里,仿佛对个人荣辱已经不放在心上,对金钱得失看得很淡。
戚文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神色。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女儿暂时没事,不过,奇怪的是,她现在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似乎有魔法禁咒,我的思想根本无法与她进行交流。”
“那怎么办?”白褔听了戚文远的画面焦急地问道。就在刚才戚文远做法,让自己在水碗中看到女儿的时候,这个在社会大浪潮中,苦苦拼搏了几十年的老男人,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黄衣道袍小真人的身上。
现在,戚文远的一番话,就像是提了一桶水,向白褔兜头泼下来。让白褔在短时间内,感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和大喜大悲。他现在彷徨而又无助,身体因为自己内心的激动,而在微微颤抖。
戚文远拧着眉毛,沉吟了一会儿,解释说道:“你女儿待得这个地方十分奇怪,我也不能判断出她现在在哪里。”戚文远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叹息。不知道他是在为白鸽一家三口叹息,还是在为挣不到那四万块钱而叹息。
赵兰芝一听戚文远的话,登时神情激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