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冉曾经去过云中城的南湖茶庄,如今看来,这里的南湖茶庄和云中城的也是一样的格局,前面是店铺,后院是茶园还有住房。
君邪一路领着焉冉进了一个相对偏僻的院子,还没有进门,焉冉就听到了宁靖那丫头的声音:“荆爷,答应我嘛。”
听着小丫头撒娇的声音,焉冉嘴角不禁勾了起来,好久没有见到那个丫头了,还怪想她的。
转过一棵高大的皂角树,焉冉这才看到,门前坐着一名满脸褶子的老头子,而宁靖那丫头则抓着那老头子的手臂,一边摇晃着一边哀求着,怎么看都是一副祖孙和乐的场面。
焉冉轻咳了两声,宁靖顿时抬头看来,下一刻,整个人就飞扑了过来,“焉冉姐姐,我好想你啊!”
一把抱住小丫头,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好久不见,小丫头。”
宁靖兴奋不已,拉着焉冉就要说话,却被君邪一把给拉开了,“先说正事。”
宁靖微微不悦,却也只是看着焉冉吐吐舌头,安静了下来。
再抬头时,却看到门口那老头子,用一种震惊、欢喜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浑浊的眼中渐渐湿润起来,最后,落下两行泪来。
焉冉很诧异,这老头子的神情好像是认识她的,可是,她百分之百的确定,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呢,转头看向身后的君邪,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小公主。”老头子低喃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而听到这声呼唤的焉冉,却心中大惊,难道,这个老人,是麝月族人?
习惯了当焉冉,祁怜月的那些记忆早已被她深埋在了记忆深处,即便是面对殷梓萌的时候,她也只是单纯的当自己是那孩子的阿姨,“小公主”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听到人叫过了。
焉冉缓缓的走过去,看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上下的打量着,老人看起来起码有七十多岁了,稀疏的头发雪白,脸上的褶子刻画着岁月的痕迹,干枯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把手,很用力的样子,显示着他激动的心情。
而这时候焉冉才发现,老人的裤管空荡荡的!他,没有双腿!
焉冉心中满是怜悯之色,“老人家,你,认识我?”
听了焉冉的话,老人眼中的泪水落得更厉害了,“小公主,我是荆阳秋啊。”
荆阳秋?
焉冉愣了愣,努力的翻出祁怜月的记忆,荆阳秋是谁?
慢慢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衣俊秀的剑士模样,那剑士看起来三十上下,身子挺拔,怎么看都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枚,如果这就是祁怜月记忆中荆阳秋的模样,那眼前这个看起来垂垂老矣之人……
焉冉眼中满是疑惑之色,“你是荆叔叔?”
谁知,那老人真的点了点头。
焉冉慢慢的蹲了下来,和老人平视,目光仔细的打量着他,他虽然看起来很老了,可是,那模子,的确是荆阳秋!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焉冉难以想象,这个人明明还不到四十岁啊。
谁知,荆阳秋却只是抹去眼泪,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见到小公主,真好。”
明显的,荆阳秋不想说那个话题。
而焉冉看着他苦笑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安姑姑。
当年在燕京的时候,她遇到了高护法和安姑姑,那时候,安姑姑也是一脸苍老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得,安姑姑说她是被敌人给逼着吃了什么药,才变成那般苍老的模样,那眼前的荆阳秋是不是也一样被逼吃了那种药呢,不然明明是四十不到的人,看起来却七老八十呢。
“荆叔叔。”焉冉轻轻的唤了一声,这一刻,被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祁怜月的记忆再次翻涌出来,让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这一刻,她不是焉冉,而是祁怜月。
君邪和宁靖站在一边,看着两人都眼泪汪汪的,都唏嘘不已。
焉冉心潮起伏,询问了荆阳秋的情况,这才得知,原来,当初麝月族被灭族的时候,荆阳秋是杀出了重围的。
荆阳秋是祁怜月父亲,也就是麝月族族长的护卫头领,麝月族第一剑士,同时,也是祁怜凤和祁怜月的剑士启蒙导师,不过,因为麝月族是预言祭祀一族,所以对于剑术的追求不是太高,但是,荆阳秋也算是祁怜月小时候最亲近的人之一。
那一年,麝月族正奉燕皇的旨意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想要完成十年一次的占卜。
那一年,圣坛上火海滔天……
那些属于祁怜月的不好记忆忽然涌入焉冉的脑海,让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站在边上的君邪见状,赶紧扶住她,“你怎么样?”平板的声音带着丝丝关切之色。
焉冉转头看他,轻轻的摇摇头,“我没事。”
宁靖见状,赶紧进屋搬了一把大大椅子出来,“焉冉姐姐,你坐吧。”
“谢谢。”焉冉由衷的说了一声,也不矫情,坐在了荆阳秋的身边,看着满眼担忧之色的老人,“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