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刚巧进来,手中端着的红木托盘啪地掉在地上,尖叫一声,“娘娘,您怎么啦?”
在她的掺扶下,我回到榻上,好一会儿,这种难过劲儿才过。
云喜担忧地说:“娘娘,自从上次您意外落水后,经过这几天的调理,看似没有大碍了,却总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太医检查又说没有问题,只需按方吃药,可是看娘娘的样子仿佛没有大好呢!”
我深吸了口气,“云喜,你让荣禄帮本宫去太医院请连太医。”
云喜嗯了声,忙吩咐了下去。
我却隐隐地担忧起来。那次落水,完全是因为得知皇甫嫣然肚子里的孩子要出事,而她却夺走我的钗,感觉到她要向我下手,为保命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之后更在丹房等待宗伯孤注到来。
果然,宗伯孤注因为对恭辛子的余情而恐惧我也会离去,终是不再冷落我。只是这次落水之后,身体却似出了暗疾,似有得不偿失之感。
云喜仍旧为我绾发,“娘娘,您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皇上?”
我淡声道:“皇上又不是太医,告诉他有用吗?”
云喜说也是。
心中担心自己有暗疾,终是没有心情再打扮,绾了发后,淡染胭脂就算了。连太医这时候也已经到了。
“微臣连康参见贵妃娘娘!”
“嗯,免礼。”
他说了声是,抬起头向我看来,这一看饶是他很镇定,还是不由自主轻啊了声,满脸惊异。
云喜笑道:“连太医,您这是什么表情,被贵妃娘娘的花容月貌惊着了?”
我睇了眼云喜,嗔道:“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先出去吧。”
云喜不乐意地再看了眼连太医,这才走了出去。
我转目向连太医看去,他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连忙低下了头。我走到他的面前,和气道:“连太医,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紧慎又睿智。你应该还记得本宫吧!”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其实自我摇身一变成为恭贵妃后,就刻意地避开曾经身为赤雪时所见到的人。
上次皇甫嫣然在未央宫门口摔倒,虽也是连太医去把脉,可是在那严肃沉重的气氛下,连太医只能是目不斜视,做好自己的本份。而我当时也只静静地跪在一侧,是以我知道他并没有发现现在的恭贵妃就是昔日的赤雪。
今日,却是惊着他了。
我又道:“其实你不必害怕,你我即是故人,你又曾帮过本宫。那时候在寒香馆,除了连太医又有谁肯一顾?所以本宫对于连太医的高义向来都是很佩服的。今日请你来,也是因为本宫相信连太医的为人。”
他的神色缓和了些,缓缓道:“世事无常。娘娘今日得此一切,足见娘娘得苍天庇佑。微臣定当尽力为娘娘排忧解难。”
“那本宫先谢谢你了。”
……
把完脉后,他沉吟片刻才道:“娘娘先前落水,虽然有伤肺经,但是并不严重,再调理一段日子就会好的。让微臣不明白的是,娘娘似有心悸之症,最近有没有忽然感到呼吸困难,或者是胸口痛?”
“不愧是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太医。连太医所说的一点都没错。但不知这心悸之症,是否与本宫落水有关?因为在此之前,本宫没有这种症状。”
“噢?那就奇怪了。依理说,此征看起来该是长期顽症,不可能忽然……”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是犹疑着,眉头紧皱。
“连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臣或许已经知道此症来历,但是还需要证实一下。”
“怎样证实?”
“需有人按着娘娘身后的穴位来判断……”
我明白了他的难处。向来都是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是在宫中。灿然一笑,“连太医,这里没有外人,你却是想得太多了,此时更没有娘娘,你是医者,本宫是病人,你该怎样就怎样,本宫不会怪你的。”
我鼓励地看着他,他也不再犹豫,“如果微臣判断不错,此症则很凶险,为了娘娘的健康,微臣得罪了,娘娘,可能有点痛,您要忍耐一下。”
我点点头,他即走到我的身后,在我后背正中猛力一按,竟然如同尖锐匕首刺入体内,虽是牙关紧咬,却仍然闷哼出声。
连太医便走到我的面前来,再次为我把脉,同时观察我脸色,半晌,他说:“娘娘,此症确不是心悸症,娘娘您是中了毒。您额见冷汗,唇色发紫,过会儿会恢复常态。这毒却仍在体内积累,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娘娘甚至会在睡梦中忽然发生如心悸般的症状,窒息而亡。”
“什么?”
连太医连忙说:“娘娘不要着急,对方可能是害怕下药太重,使娘娘的征状看起来太明显,不能成功造成心悸病死亡的状态,因此下药比较轻,而娘娘也发现的早,所以此毒尚幸可解。”
我的心稍稍放下,“连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云喜却在外面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