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告之我,因为绮婕妤刚刚滑胎,身体虚弱,精神痛苦,需要抚慰。所以皇上是留在她那里了,特让哆公公送来了一柄古筝和一只玉香炉,算是对我的补偿。
我笑了笑便谢恩收下。
其实今日椒香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能保得自身平安已经算不错了,即使他不来兰陵殿,我又能怪他吗?
末了,请哆公公稍坐烹茶闲聊。
哆公公倒也不客气,笑着坐了,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老奴今日可一刻都没闲着,先是贵妃娘娘您落水,后又有绮婕妤——呃,这个——”
他似乎有所顾及,我亲自给他斟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中,“哆公公请喝茶!”
他哂哂地笑着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绮婕妤倒是把孩子给生了下来,可怜的是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仿若还活着,过了片刻才断气,皇上赶去的时候,正赶上孩子断气,皇上也懵了,你是没见当时皇上的表情,如果不是奴才扶着,他就要跌倒下去……”
我暗暗地心惊,没想到孩子是在他的眼前死去,那么他定是难过极了。
我试探着问:“有没有查出,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哆公公摇摇头,“太医说是娘娘不小心误食加了藏红花或者是麝香的食物,才会使孩子最终早产。皇上便立刻着人查看娘娘的饮食,结果发现,骊贵嫔先前送给绮婕妤的香瓜内不知怎么的注入了藏红花,使其浸入到果肉中去,食之又被香瓜的香味将藏红花的味道掩去。绮婕妤喜欢吃香瓜的事,众人皆知的,每日都要吃上几片,虽然量不多,但食十天半月的,也足以伤到孩子了。”
她竟然没有拿出那支钗来冤枉我吗?这件事竟然是骊贵嫔做的?得到这个结果,我却反而有些惊疑不定的。
但是也不好再针对性很强地深问,只得顺着哆公公的话说:“没想到是骊贵嫔所为,那现在骊贵嫔怎么样了?”
哆公公皱了皱眉头,“向来皇上对于骊贵嫔还是颇为喜爱的,今日他说头痛,交给太后去处置了,估计是好不了!”
继而却又恭喜我,“反而娘娘您,那边儿闹得鸡飞狗跳,这边儿您就接赏。其实奴才也早看出来,娘娘您绝非池中之物,皇上不可能冷落您多久的,您看奴才不是说着了吗!”
他也是少数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之一,这话倒是话中有话。
我笑道:“哆公公是机敏人,以前还要多亏了公公的照拂,以后也还要请公公多多关照。”说着让云喜把那玉香炉拿了过来,送给哆公公。
他连连推辞不敢。
“收下吧。这贵重物件儿现在还没有归档记录,哪时再记下了,要送给你还不那么易呢!”
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以前就曾收过恭才人的金制三羊开泰,这时候将玉香炉同样地拿在手中把玩一会,连连赞叹是好东西,又且观且谢地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也就罢了。
夜渐渐深下去,让云喜撤了茶炉,沐浴休息。希望今夜能有好眠。
半夜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传皇上驾到。
我蓦地坐起来,就要整衣出迎,宗伯孤注却已经带着一股冷意走了进来。
他二话不说,连帐幔都未及掀开,就被他一把抱在怀中。只听他喃喃说道:“朕看见了,他本是那样鲜活的,却因为奸人的毒害,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就离去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涩和惊痛。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也隔帐紧紧地拥着他。
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没有那么深急了,想必心情有所平复,才说道:“皇上,事已至些,您也别太伤心了……否则,辛子也会跟着您难过的……”
说着,喉咙里便真的忍不住哽咽了两下。
是的,我真的很难过,我所难过的是,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记得他曾与恭辛子隔帐相拥,那时两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而此刻,帐后人已经不是昔日的恭辛子,但在他的心里却一般无二吧。
他只当她还活着,可以听他倾诉。
果然,他似是有所愧疚,人也侧身进入帐内,二话不说,再次紧紧地拥着我,“辛子,都是朕不好……”
抹去我脸上早已经横流的泪水,他说:“辛子,生命如此脆弱,朕只庆幸,你我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是绮婕妤终于失去了孩子,而那个孩子,他,他……”
他又难过地说不下去,虽然我没有在当场,但听到哆公公的描述,也知道这终究要成为他一生的遗撼了。
果然,他轻轻地说:“他终究来世上一回,朕不想他就这样默默地去了。”
我想了想道:“那封王吧!将他封为王爷,划地立碑,总算世人都知道荆北是有这样一个王爷的。”
他的眼睛明显地亮了亮,“朕也正是这样想的,辛子,你不愧是朕的红颜知已,果然想法与朕一致。”
顿了顿又道:“记得当初你曾讲过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