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却是失策了,想必那些太监宫婢也不会拣了糕渣去尝尝,到底是不是绿融锦丝桂花糕。只当我踩了几脚,才扔掉。[]
稍倾,又传是恭氏求见。
虽然明知道她不是我的娘亲,之所以怜惜我,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女儿辛子罢了,但心中还是不觉一喜,连忙迎了出去。她马上看出我的脸色不对,“辛子,你刚刚哭过?为什么?是谁欺负你了吗?”
我摇摇头,含笑道:“不过是忽然想家,未免伤心难过。”
她明知道我说的家,定然不会是恭家,却依旧笑道:“等你获得了帝宠,成了皇后,必然能够回家一探。到时候我和你爹便要大摆宴席,彻夜欢腾,为女儿接风。”
我勉强地笑着,再也接不下去。
她也带了好些糕点和蜜饯。蜜饯是海棠果儿浸在仿若是油腻腻的蜂蜜中,其中可能又加了些清热解毒的菊花瓣和金银花等物,甘甜着带着微苦。却并不是我特别喜欢的味道,勉强吃下一粒,便再也不动了。
她又笑着说,“这可是你曾经最爱吃的,留着慢慢吃,一定要吃完啊。”
我皱皱眉头,忽然觉得很无趣,无心再敷衍,便懒懒地躺在妃榻上,听她讲宫外的所见所闻。
忽而提到一个叫做柳衍的人,说是督察院右御史柳乾承的独子。此人少年英俊,风流倜傥,而且颇具才学,虽不能出口成章,也能逐些风雅野趣。便是他曾数次到恭家,求见恭辛子以练棋艺。
两厢来往之下,恭辛子便与他情愫暗生,他也曾说过,不会介意辛子的容貌。有一日,辛子很是愁苦,要是继续与他来往下去,两人感情渐厚,他却不能接受她的容貌该怎么办?也不能够一辈子隔纱相对。
这样愁了几日,辛子忽兴冲冲地告诉恭氏,说搭建选夫台,抛绣球选夫。
恭氏不是没有担心过绣球抛下去无人去接的情况,但辛子却说一定会有人接!她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纱,使世人都知道,即使容貌不漂亮,也可以拥有爱情。她当时说得极自信,恭氏便想到肯定是柳衍的主意,一直以来,恭家对于柳衍也是很喜欢,两相权衡之下,便答应了恭辛子的要求。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当日恭辛子三抛绣球,却并没有人去接那绣球,反而柳衍笑得最厉害,他就站在视线最宽广的地方,观赏着当时恭辛子的窘态,就像在看一场天下最滑稽的大戏。最后是恭辛子自己下选夫台,亲自拣回了三只绣球。
而就在恭辛子自拣绣球回转时,他却看着她的背影吟起诗来,“恭家有女初长成,丑若无盐妆无色,尤胜恶梦夜叉鬼,许下高官富贵路,遍地男子不接球,宁喝嗖水不娶她!”
这首充满污辱的打油诗,一时间被传遍全城。
恭氏说到这里,难过地抹起了眼泪,几乎说不下去。而我也是义愤填膺,天下竟然有如此低贱的男子,以贱踏女子尊言为乐!
“你们就这样子放过了他吗?他可真是罪大恶极!”
恭氏说:“当然没有。辛子他爹便去柳家理论,要生吞活剥了那个臭小子。只可惜他当时早已经逃之夭夭,又被其父护着,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后来辛子入宫,便是为了赌这口气,她说过,她要当天下最瞩目的女人,让当日嘲笑她的男子全部都刮目相看,痛悔不已。”
这确是恭辛子的心愿,当初签定借脸之盟的时候,她也曾当面提起过。
只可惜,红颜易逝,如今却是天上人间两不知,所有的怨和泪,便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了。
恭氏却忽然执了我手,颤声道:“这是辛子的心愿,你一定要帮她完成!想办法获得帝宠好吗?一定要得到帝宠!”
她用力很大,捏得我手生疼,用力地抽了抽,她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无奈,只笑着说:“这怎么可能?我没有任何资历,借用辛子的名字被称为贵妃已经是极限了,辛子那目标是要母仪天下的,我不可能替她完成这个心愿!而且,皇上现在根本就不理我,兰陵殿就跟冷宫似的,对不起,我真的办不到……”
她的眼睛很亮,“你能办到,你一定能办到!”
我茫然摇头,对这件事半点信心也没有。而且自宗伯孤注因为我进宫的目的和恭辛子的原故冷落我之后,我已经明白在后宫中,倘若得不到皇帝一星半点的情份,只靠着虚妄的名份也是徒然啊。
她的手抚上我的面颊,“你肯定能办到的!你也不想默默无闻地老死宫中对不对?辛子之所以选择你,便是知道你定能达成她的心愿。你看你,你有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或许正是辛子心中希望得到的脸,只可惜,上天对她不公……”
辛子!辛子!
一股抑闷之气猛地冲撞心头,我猛地推开她,“不可能!你不要再逼我了!恭夫人,其实你明明知道,我是我,辛子是辛子,你这样又何必?或许我的容貌要比辛子美丽几分,但是现在皇上心里记着的也只是辛子,我被他冷落如斯,如何去获得帝宠?”
况且,她只想到辛子需要什么,目的是什么,有没有想过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