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宗伯孤注身旁的皇甫嫣然,也难逃此厄运。只是她们自己皆是混然不觉罢了。宗伯孤注的目光果然很轻易地被吸引过来,却是微微发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太后向恭氏招手,要她坐到她的旁边去,恭氏也不推辞,向太后点点头。却又亲自将我送到皇上的身边,这才去了太后那里。
本来我位例贵妃,没有皇后的情况下,理该坐于皇上左侧。但皇甫嫣然已然在右侧,我便只好坐于右侧,然而三人各怀心思,却是坐立不安的。我能感觉到宗伯孤注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地向我看来。心里觉得好笑,却也并不点破,只静静地拿了桔子剥来吃。
再过了片刻,佘淑妃和平妃及郁召仪与贺良娣、傅选侍都一一地来了,虽然皇甫嫣然怀有龙嗣,终还是位份稍低一些,只得让位于佘淑妃和平妃,她求助似地看向宗伯孤注,双唇微微努起,很不愿意的模样。
宗伯孤注却只递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无奈,她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戏台子上。
看到此情景,我心里竟也有一分莫名的痛快。
当夜,却没有再见到恒王妃。想来她见到我,虽是以恭贵妃的身份出现,但到底还是疑惑的吧?便干脆先回了恒王府。
第二日,所有的命妇也都散去了。我早早地等在未央宫门口,果然,恭氏要直接从未央宫离开,见到我也很高兴。说是太后遣人直接送回,想去兰陵殿也没有时间,正好可以在这里说几句话,又问:“辛子,是否专程在这里等着娘亲?”
我含笑点点头,“是的,娘亲。”
她似有些激动,眼眶慢慢地红了,“从前,我要来宫中看女儿,她总是不让我来,说宫中人情凉薄,她又是个不得宠的,不愿我来受气。如今,却是再也,再也……”
她说得酸楚,我心里也是很难过,轻轻地劝慰道:“娘亲,别太伤心了,以后我会像女儿似的孝顺您的。”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用,只消你活得好好的,娘亲便已经很开心了。”
我的眼睛也酸涩起来,自进了宫,向来都是我努力求存,却从来没有人向她这样希望我能够活得好好得儿。
刹那间,我有种错觉,仿佛她就是我的真正的娘亲。
送走恭氏后,我便又原路返回,还要给太后请安。云喜却郁郁不乐的样子。我有点疑惑,问她怎么了?
她抬眸,却见眸中蓄满泪水,“奴婢没什么,只是见到夫人如此疼爱娘娘,心有所感而已。在奴婢没有进宫之前,也有个这样疼爱奴婢的娘亲,后来家里出了些事,我才被送进宫里,得了些银子贴补家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的娘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哦。”
我暗自苦笑,她哪里知道恭氏却不是我真正的娘亲。
我有点羡慕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也有个很疼你的娘,真好。”
云喜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深思我的话,我也觉得此话唐突,转而又说:“如果有机会,便放你出宫两日,去看看你的家人。”她听闻一喜,跪下就要谢恩,“谢谢娘娘,虽奴婢知道出宫不易,但娘娘掂着奴婢的这份心,已经够令奴婢感动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只是这样空嘴说一句,竟然也施如此大礼,将她扶了起来,“这时候是妃嫔每日请恩的时刻,且勿在路上跪跪拜拜,被她们看到不知要猜测我们主仆些什么。”
云喜嗯了声,有点娇羞地站了起来,抹干脸上的泪水,照常地往未央宫内而去。果然,送了趟恭氏,再回来,厅中已经坐满了人。
我已经习惯了沉默,请了安后便自觉坐在尾坐的位置上,打算静听大家说些什么。
太后却招招手,“恭贵妃,你过来坐在哀家的身旁。”
虽不知是何意,但见她笑得很亲切,不似平日里那般地对我漠然,便也不推辞,坐在了她的身边。她和气地执了我手,“呵呵,年纪轻轻就被皇上赐封为贵妃,如此这后宫里便只有辛子位份最高了。只是你平日里沉默寡言,宫里人手不够,也不向哀家禀告,等会从这散了便去内务府挑几个得力的宫婢和内监吧。”
心知定是恭氏向太后说了什么,便乖巧谢恩,“谢谢太后体恤。”
一旁的平妃呵呵地笑道:“听说内务府的郑良才刚刚调教出一个机灵的小徒弟叫荣禄,姐姐定不要忘了向他要这个人。”
我猜想她说得是荣禄,于是向太后禀道:“臣妾宫里少了一个执事内监和姑姑,可不可以请太后为荣禄和云喜下职份,让他们更加名正言顺。”
“有何不可?”太后立刻拍板定下此事。
到这里时,便见两侧所坐之人,各各神色不同。特别是皇甫嫣然和骊贵嫔,都显得很不屑然。不过是个徒具虚名的贵妃罢了,又怎么会放在正逢盛宠的她们的眼里?
太后又叮嘱皇甫嫣然再过两个多月便要临盆,好好地小心,万不可出现什么差池,更不能无所顾及地嬉笑耍闹,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让皇帝愧疚死。皇甫嫣然的脸红了红,便知道自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