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起来的绿墙,可以移动,并随着风象把人圈在其中,人为地制造了穿堂风来,便能在这酷暑中得一阵凉意。
不由地微笑,不过尔尔的玩意儿,先前倒是我想得太过复杂了。
正在这时,偶而回首的骊贵嫔已经看到了我,忙遥遥地唤道:“原来是贵妃姐姐来了,怎么没人通报?害得嫔妾冷落了贵妃姐姐……”
宗伯孤注随着骊贵嫔的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走上前向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福!”
“嗯,免礼!”
之后却神色不愉地向另一面绿墙说道:“今日是谁传的旨?恭贵妃怎会到了此处?”
我心里一惊,难道竟是传错了旨?今夜的夜宴名单上本来没有我?正在这时,见另一墙也打开,那里竟然坐着许多人,平妃和佘淑妃及皇甫嫣然、舒婕妤和蔡美人等等,原来都早已经到场,只是这可以活动的墙实在有点令人眼花缭乱,竟是此刻才发现她们在座。
她们都带着莫名的兴奋,看向我和宗伯孤注。
有个瘦肖的小太监凄凄惶惶地行了出来,“皇,皇上,是奴才传的旨,但是,但是……”他咬咬牙看了我一眼,“奴才并未请恭贵妃到场,兴许是碰巧了,恭贵妃不请自到。”
哗——哈哈哈——
他的话引得众妃嫔都哈哈地笑了起来,炸了锅般地议论纷纷。
我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头,脸火辣辣地痛,似乎要烧得破裂了。但是却将身体更加站得笔直了些,以维持我可怜的自尊,“没错,臣妾只是在园中闲逛时路过这里,不关这位公公的事,请皇上不要责罚他。”
我看到那位低着头的传旨公公眼角往我这边看了眼,似是有点羞愧。
再看了眼漠然的宗伯孤注,“即是误闯,这里也没有臣妾什么事,臣妾就先告辞了。祝皇上和各位妹妹们今晚玩得开心。”
宗伯孤注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因为那堵绿墙正好遮住了廊下的光影,便欲加显得飘飘忽忽不真实般的两个字,“去吧!”
我刚刚转声,便听得一个娇脆的声音说:“皇上,此处太过阴凉,臣妾不易在此久呆,便和恭贵妃做个伴儿,一起回了。”
宗伯孤注的语气蓦地柔和,“嫣儿,让哆公公送你一程。”
皇甫嫣然道:“不用!相信恭贵妃会安全把嫣儿送回椒香殿的。恭贵妃,你说是吗?”
我没有回答,她已然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小陶和另一宫婢扶在她的两侧。宗伯孤注只得叮嘱她小心行路,而骊贵嫔做为主人,将我们送出了翩翩阁,不断地邀请皇甫嫣然有空再来阁中玩儿。发觉云喜不屑地冷哼,这才转而对我说:“贵妃姐姐您位高权重,嫔妾不敢着您探望,便不加多留了。”
……
走了一段,渐不闻阁中众人的笑声,皇甫嫣然这才咯咯地笑了起来,“赤雪贱婢,即便你冒充了恭贵妃的身份又怎样?照样还不是被人踩?好在你没有说自己是我父王的女儿,否则今日真真儿连本宫的脸面也没处放了!”
云喜大怒,“容华娘娘你乱说什么?尊卑有别,请容华娘娘自重!”
皇甫嫣然丹凤眼蓦地露出凌厉,“你这个贱蹄子是什么东西?小陶,替我给她掌嘴!”
小陶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抬手就要打云喜,幸而我及时身手挡住了小陶的手,这耳光才没有落在云喜的脸上。
“皇甫嫣然,你太过份了,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本宫都是货真价实的恭贵妃,你今日如此无礼,来日恐怕无法承受今日之过!”我只希望她能想到来日之果,今日不要太过份了。
但她神色不变,向身后的几名太监喝道:“拉开恭贵妃,给我掌云喜这小蹄子的嘴!”
立刻有几个太监冲上来将我拉开,在椒香殿执事太监封经的带领之下,硬是狠狠地打了云喜几个耳光,随着云喜的惨呼声,她唇角鲜血飞溅。云喜原本不过是个粗使丫头,没有见过大场面,却哪里经过这个阵式?待他们放开她后,她便爬到我的裙边,抱住我的腿,“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我又急又怒,只恨自己宫里便连个执事太监也没有,宗伯孤注也只是虚设我名号,此时却哪里是即将涎下龙嗣的皇甫嫣然的对手?
皇甫嫣然得意地哈哈大笑,“你看你,冒充恭贵妃,白糟蹋了恭氏一族的脸面而已!”
那夜,云喜便是十分的委屈。回到兰陵殿后,拿出帕子要给她拭去唇边的血迹,她也是扭着身子不愿。
我无奈地叹口气,“云喜,皇上已经说过,以后再也不会来兰陵殿,也就是说本宫失宠于后宫,得罪了皇甫容华,以后日子定不好过。你跟着本宫也是受罪,如果你想离开,本宫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