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知道她心量不大,自不便说是萧蔷故意要瞒,只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你也别多心,这事情多一人知道多一人风险,所谓福祸相依,萧妹妹现下是无忧了,我却不知会有什么凶险呢。”
徐慧还未答话,只见那鹦哥又张着翅膀乱语:“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武媚娘吓了一跳,手一抖,茶杯脱手。徐慧一下气上心头,手中刚好拿着茶杯掷了过去,半杯茶加茶碗砸在鹦鹉身上:“叫你再敢妄言!”鹦哥唬了一大跳,嘎嘎叫着扑腾起来。不知是怎么竟挣脱了脚上绑着的铜环,恰巧窗开着,竟扑棱飞走了。
徐慧平日里对这鹦哥甚好,一时气结也是为刚才萧蔷出言讥讽说中心事之故,此时见鹦哥飞走,大惊呼道:“鹦哥!”赶忙推门跟了出去。
徐慧连跑带跳的想要够着鹦哥:“鹦哥,你回来,你回来,是我错了,不该打你。你回来呀。你快回来呀。”武媚娘在后面也叫着:“徐姐姐,徐姐姐。小心别摔着。”
转眼只见徐慧不顾形象,左扑右抓,已经跟着鹦哥跑到了藏书阁院外,武媚娘也追到了门口。
李治正好来寻武媚娘,武媚娘自是知道他为何而来,叫了声:“王爷。”
李治眉头一皱:“进去说话。”武媚娘不放心的仍向徐慧所去的方向看着。只见鹦哥飞远了,徐慧也消失在宫墙的转角处。
藏经阁内,武媚娘与李治二人随便翻阅架上的典籍。李治忧心道:“武才人,父皇现在在乾祥宫,等他处理完,定要找你。”武媚娘见事已至此,便道:“王爷不要挂心,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陛下若要责罚,媚娘一定一身承担,不会牵连王爷和公主。”
李治气急,啪得一声将书合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未免太小看我和晋阳了。晋阳已经先我一步去甘露殿候着陛下,不管怎么说,都会想尽办法劝父皇不要降罪于你。我更不希望你因此遭到什么不该有的责罚。”
武媚娘见李治急得脸都红了,颇为真心,一时语塞。李治又道:“武才人,你可要当心一点,想好什么对策说辞没有。实在不行,本王就拉着晋阳一起,让父皇处个三人同罪,我们兄妹二人陪你一同受罚。”
武媚娘没想到李治身为皇子,竟能为自己屈尊,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三人这多日相处,情谊不假,眼带泪花:“九王爷……”
徐慧狼狈的追着鹦哥,鹦哥落在御花园假山之上,徐慧已追得狼狈不堪,软语求道:“求求你,鹦哥,回去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求求你,回去吧。”待徐慧靠近,那捉狭的鹦哥又飞了起来。它飞得并不高,只是上上下下,飞飞停停,故意逗徐慧似的,总之就在手边又抓不到。这畜生还回嘴:“不,不回,就不回。”
徐慧被鹦哥带着跑跳气喘,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完全不似她平日端庄贤淑,处变不惊的模样。只见那红嘴绿鹦哥七拐八拐,带着徐慧竟来到了一个宫门口。
鹦哥飞到牌匾上站着。徐慧一看,竟是“ 乾祥宫”三个字,徐慧心存敬畏,不知该如何是好。鹦哥不见她动静,脑袋歪了歪,竟腾空而起,越过宫墙,飞入乾祥宫。徐慧这下彻底绝望了。疲惫至极,倚门哭泣。
须臾片刻,宫门一开。李世民气宇轩昂而出,手上正落着那只鹦哥,鹦哥从李世民手上吃食,不时梳理羽毛,这鹦哥遇见旧主果然不再淘气。徐慧连忙跪下:“臣妾请陛下降罪,臣妾将陛下赐给的鹦哥弄丢了。”
李世民见她泪光盈盈,鬓发散乱,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扶起她道:“看你狼狈的样子,快起来。一定是因为朕赐给你的,不敢打骂,显是太惯着它了。你不懂,畜生这东西,你不做他它的主人,它就要骑到你头上去了。来来来,随朕去甘露宫,稍作休息,朕教你如何训鹦鹉。”
徐慧听闻此言笑逐颜开,忙道:“谢陛下,臣妾遵命。”只听鹦哥此时又叫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韦妃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为给萧蔷让地儿,韦妃娘娘搬入乾祥宫西阁,陈公公、春盈、周太医随侍而入。
韦妃吩咐道:“春盈,珍珠、玛瑙这段时间都要伺候萧婕妤,分身乏术,我身边没个可心的人也不成。你暂且调过来贴身侍奉我吧,药膳房的事情,陈公公重新安排个人,听春盈调派即可。”
春盈、陈公公一同称“是”。韦妃摆手:“你们俩出去吧,本宫还有事和周太医叮嘱。”陈公公狐疑着离开,春盈则退出将门闭住。
春盈待要走,陈公公却将她叫住:“春盈,你进宫几年了?”
春盈:“回公公,三年多了。”
“郑婉言的事情,咱家委屈你了。”原来此前陈公公不知道春盈竟是韦妃安插在掖庭宫的暗子。
春盈倒似不记仇:“都是为娘娘办事,没什么委屈的。”
“好,”陈公公又道:“本公公提醒你一句,虽说你是娘娘眼前的红人,不过毕竟比不得珍珠、玛瑙二人,人家是娘娘自小的贴身侍女,你毕竟是个半路夹生的。在宫里做事做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