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聘礼,定下亲事,等公主及笄之年再出嫁吐蕃也不迟啊。”
李世民见此人不依不饶,已是不爽,只好道:“好,难为你诚心一片,几次三番提及此事,朕先答应你了,不过晋阳公主……朕一向宠爱自己的女儿,恐怕还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若她不愿远嫁离京,朕定再许你一个公主若何?”
松赞干布见李世民既如此说,就也不再强求了,起身单膝下跪道:“各国王,使节、天朝大臣在此,今晚都是证人,小王就与陛下订下这门亲了。明日就将聘礼送上,说完又向晋阳鞠了一躬。”晋阳面色惨白,手也有些发抖,李治忙拉住她的手,给她安慰。
李世民挥手勉强道:“准了。”“谢陛下。”虽说松赞外表堂堂,为人英武,但晋阳却还是天真浪漫的孩童,长孙皇后就留下这么一个嫡亲的公主,叫李世民怎么舍得。
殿外的陈公公偷见此情景尴尬,赶忙见缝插针,将那日花车上的十二位宫廷乐师撵入殿中:“快!快进去……该你们了。”
只见乐师伶人们此时又作别样打扮。古琴、古筝,声声入耳,悠然沁人心脾。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一阵羽毛织锦、花瓣碎屑从空中落下,一舞姬倒挂绫绸旋转而下,脚尖轻点,面遮羽纱,众人皆叹服。又见十二名舞姬踩着破阵舞舞步旋转而入,一时色彩缤纷,美不胜收。
李世民此时被提亲之事一搅,却没了欣赏的心情,放下酒觖起身似要出恭。服侍一旁的徐武二人正准备退下,武媚娘却发觉宽大的袖袍中有人将她的手捏了一下,这人竟是皇帝,武媚娘只好随他而出,两人对视,武媚娘尴尬,徐慧黯然退下。纷繁的花雨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却未挡住长孙无忌那凛冽的目光。长孙无忌轻咳一声也尾随而出。
除了李治正安慰眼圈红红的晋阳之外,众人皆陶醉在乐声舞蹈之中,那舞姬倒悬着落地,一个起范儿摘掉面上羽纱,正是美丽娇俏的萧蔷,原来这场舞是精心准备给李世民看的,却见上座空空如野,苦心白费,萧蔷只好腰肢扭动,坚持跳完,外藩来客纷纷叫好,萧蔷却难掩面上失望之情。徐慧也神情落寞。
阙台内乐曲声声,舞姿曼曼。回廊,李世民站定从阙台凭栏望出去,长安一片灯火通明,武媚娘伴其身后。“越是一片祥和,却越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李世民的好心情已经被松赞提亲之事搅扰了。
武媚娘的手还被李世民死死攥着:“陛下怕是多心了。”“多心,刚才那吐蕃王的话你也听见了,**裸地要挟啊。”“他的确太大胆了,武媚娘只是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答应将公主嫁给他。以我大唐的国力,何以要怕他一个小小的吐蕃。”在武媚娘的心中,大唐天子自然应威慑四方。
李世民慨叹道:“你是不知,这几年他和亲未成,多次进犯两国边境,死伤了多少士兵,又有多少百姓遭到涂炭。”“那,我们为何不派兵打过去。” 武媚娘歪头琢磨。李世民扶住武媚娘双肩,凝望着她的眼睛道:“朕带你出来不是想聊这个。朕方才一直在想,今日你在球场上可是给朕扳回了不少颜面。”武媚娘尴尬羞涩扭头不语。
“怎么,怪朕那夜之后未曾召见你?”李世民着实想沉醉在眼前明艳之人的芳容中,忘了方才的不快。武媚娘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陛下曾亲口答应媚娘,要替媚娘报仇,惩处韦娘娘,为何秋去冬至,迟迟不见动静。”
李世民没想到武媚娘竟对韦妃未受罚心存怨恨至今,正色道:“君无戏言,朕既答应过,必定要办到,只是韦妃一族在朝廷势力不小,朕要扳倒他们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此事你无需再提,否则朕倒要怪你偏狭记仇。”武媚娘听到最后一句,心中暗叹:“果然伴君如伴虎,陛下再也不是净初池畔的那人了。”
见武媚娘低头不语,样子楚楚可怜,李世民想起今日马球场上似乎见她拿了块绢帕捡了菊花,语气一缓:“我送你的那块帕呢?拿出来给朕瞧瞧。”武媚娘一时想起自己在帕上题字,有些尴尬。“这不妥……”“怎么?弄丢了?还是生气扔了?” 李世民故意语气严肃。李世民因荷池那晚和她相遇,说了些心里话,因而对武媚娘的心思不一般,又见她初入宫便遭人陷害受刑,早就存了保护之意,所以才故意疏漏武媚娘的封赏,提携徐慧。可见杨妃当面提了出来,又是这样当着外臣的场面,不赏倒是愈发奇怪了,于是只好说:“也好,那就封个才人吧。”
函谷关外十五华里,山势险要,齐王大军驻扎在此。天寒地冻,沟壑难挖。士兵们长途跋涉,均已疲惫不堪。殷弘智骑马在大营中巡视,道与副将:“快马接应郑大人。”
太极殿阙楼,斗拱硕大,有三层之高,屋檐高挑,两侧鸱吻向上翘起,呈飞扬之态,简单而粗犷,整座建筑为红白两色,蓝色的琉璃瓦在烟火下泛着华美的光晕。
阙楼殿内,觥筹交错,杨妃辞病未至,李世民一人靠在正中榻上。太子承乾仍未到场,李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