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一直在想着如何赢了父皇,父皇虽棋艺惊人,但也别低估了儿臣,这盘棋局,儿臣心中自有盘算。李世民也来了精神道:好啊,朕到要看看你的盘算。两人又分别落了几子。
亭外荷花池畔,晋阳在放着一个美人风筝,晋阳面带欢笑,跑来跑去。两个小公公在跟前跟后地伺候着。美人风筝越放越高,却不想一阵凉风吹来,风筝一下子断了线,越飘越远。晋阳颠起脚来叫道:“我的风筝,我的美人风筝。”两个小公公追跳了几步,没抓住线头。
亭内,棋局已经扭转了过来,红子多,绿子少。李世民踌躇正要落子。晋阳一头扎进了李世民的怀里,手里牵着个断了线的风筝线轴。两个太监紧跟其后。晋阳可怜兮兮的撒娇道:“父皇,父皇你看,我的风筝跑了。”李世民马上宠溺地搂过晋阳,换上一副笑颜。略有些随意地落下一绿子。
晋阳在李世民怀里笑闹:“父皇,晋阳的美人掉到荷花池里去了。他们两个都捡不上来。”李世民自语道:“美人,荷花池。”眼前闪过如意那晚的样子。二太监一躬身面有难色:“圣上赎罪,那风筝飘到湖心去了,奴才也没有办法。”
王德察言观色,看皇帝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领神会,食指往嘴上一搁,让二太监噤声,又摆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晋阳犹在李世民怀里撒娇:“父皇父皇,你想办法帮我把风筝给够回来,要不叫雉奴哥哥去够。”李治一直专心研究棋局,对周边的事物似乎充耳不闻。终于思定,落下一子,笑道:“父皇,儿臣似乎赢了。”
李世民再观棋局果然绿子果然已经走无可走,于是满脸堆笑冲着晋阳和李治。“雉奴,你果然是胸中有丘壑啊,不过,要不是晋阳这最后一闹倒也是帮了你。”
晋阳看自己的把戏被父皇拆穿,撅嘴道:“我才没有帮他呢,我一直都希望父皇赢他。”
李治敲了晋阳的脑袋一下:“你个小东西,平日哥哥我白疼你了。”两个小儿女的一阵笑闹,让李世民一扫几日阴霾,畅怀大笑起来:“朕赢,雉奴赢,都是一样的。”晋阳摇着小脑袋:“不一样就不一样,雉奴哥哥你要疼我,你就帮我够美人去。”“去就去,我还怕个美人不成。”李治说罢一挽袖子。晋阳一指:“你看,我的美人风筝就在那呢。”
二人顺晋阳的视线忘去,一个袅袅婷婷的美人风筝正挂在不远处湖面的荷叶上,距离虽不算远,却是湖心,李世民心里又是一动。李治挠挠头:“这这……”“这,什么这,难道你不会凫水啊。”晋阳看李治说话不算话,故意拿话激他。
李世民出声阻拦:“王德,去遣人划船寻回来。别闹你哥哥,小心害他伤风。王德心领神会道:“喏,风筝这就去找,人这就去查。”李世民点头微笑,肯定王德明白自己心思。李治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咦?查人。王公公,我怎么没听到父皇让你查什么人。”
王公公脸上有些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李世民也有些忍俊不禁。晋阳用小手敲回李治一记:“王公公伺候父皇这么多年,父皇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哪像你这么笨,这都看不出来。”李治也回她脑门一记:“哎呦,你看出来了,倒是说啊……”
李世民看着天真烂漫的一对小儿女,心情十分舒畅。夕阳西下,净初池畔,仿佛不若皇宫大内那般整饬严肃,却像是一个郊外的湖边,一家人出游赏花,其乐融融。
月朗星稀的夜晚。一阵微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发出铮铮之音。夜阑人静,晨夕殿佛堂,德妃跪在蒲团上对着观音祈祷。张公公侧立她身后:“请娘娘示下。”德妃双目缓缓睁开:“这事本宫示下不了,婉言已经被人害死了,马上就会查到你我身上来,躲都躲不及啊。”
“请娘娘示下是否要先和郑大人通气。”张公公仍不死心。德妃起身转过来,眼角垂泪:“造孽啊,如花似玉的一条人命,这深宫是好进的么?你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尽量安抚郑大人,不要再引火烧身了,这事本宫管不了了。这宫中到处都是眼线,你以后也不要私下来找本宫,我就当没他这个哥哥。”
微风习习,皎月昭昭。一米见方的青石板地砖泛着月光。这里是乾祥宫的后庭,今晚这里有些不平静。陈公公指挥着几个太监端上一个一人多高的木笼,盖着整张绢布,坨坨将其它的四角分别对齐四块莲花砖。又见裘让一瘸一拐的带着几个太监端上一个小个的带盖箩筐,编得很是严密。几个太监又四处环顾,分别将院门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