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会长办公室内,黑泽家三兄妹、须贺梅奈加上会长机要秘书久让,正围坐一圈聆听与歹徒通话的录音片段。听起来对方是个冷静谨慎的人,并不如他们预想的地痞流氓型人物。
“十亿元?”久让沉思。
“嗯……对方开出来的价钱,少一毛也不行。”
梅奈紧张地扭着双手望着他,“久让先生,应该有办法吧?筹一筹的话应该……”
“这样可能必须动到公司的资金。”
兄妹三人闻言沉下脸,互相交换几个眼色。
“还是要不要考虑……请求警方协助?”诚小心翼翼提议。
“怎么可以!”梅奈激动地说,“难道你们觉得玄比不上钱重要吗?钱再赚就有了,怎么可以冒那种风险──”
“你别那么激动,他只是建议罢了。”清沉稳应道。
“可是这数目也太多了一点。”白原筑平静地说,“虽然要筹也是筹得出来,但是这个洞该拿什么来补?去年为了发展第四厂投下的钱还没回收,难道要卖了哪间公司?或卖了哪块地?可是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拿得到钱。还是说要向谁借?”
“久让先生……”梅奈以求救的眼神望着久让,目前似乎只有他有可能与她站在同一阵线。
“……我会设法。”
“可是彻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没办法跟他商量,何况要动到公司也必须经过他同意不是吗?”清很理性地说,“而且我打算叫他暂时到北川休养一下,要不我看他迟早又会酒精中毒,他留在这里对事情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
“说得也是。”白原筑附和,“梅奈你陪彻哥去好了,有你在身边他也会比较安定一些。”
梅奈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玄回来……”
兄妹三人无奈地望着彼此。
“不过钱的事怎么办?”诚问,“既要瞒住二爷,彻现在又不能作主……”
“紧急情况下,我具有担任会长代理人的权利。”久让郑重说道。
“我觉得不太对劲。”真理子口中喃喃地说。
“怎么说?”冈彦担心地问。
“那个黑泽……为什么要求在今天才交人?告知他那孩子生病的时候他听起来也没有很紧张的样子。”
“你呀,别想那么多。”他握着妻子的双手。
“而且他说那孩子的父亲受打击太大身体不适,所以由他出面,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只不过五六天时间,会病到连在电话上亲自交涉也没办法?怎么样都会想和孩子说上几句话吧?”
“你再想也于事无补不是吗?会面时间地点都已经谈好了,只要我们把玄交还给黑泽家,而他们也同意不再追究,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对吧?”
真理子沉吟,“我还是不放心……答应我们的不是那个黑泽集团会长,万一到时他反悔或是翻脸不认帐该怎么办?”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冈彦无奈地问。
“……你要说我杞人忧天也好,但我觉得就这样完全听信对方很危险。”
“什么?你说他怎么了?”黑泽清一边驾驶一边接听从黑庄打来的电话。
“真的很抱歉,才一不留神会长他就不见踪影,现在正在搜索医院内部,但──”
“你们这些人怎么办事的!?看住一个人也会出纰漏!要是会长出了什么差错谁负得起责任!”
“抱、抱歉,”电话那端的声音惶恐地继续说,“……方才须贺小姐从黑庄打来说……会长他……”
“说话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须贺小姐说她找不到会长随身携带的手枪……刚才我们搜索时也没发现……须贺小姐她很担心……”
“该死!你们是饭桶吗!?他把枪带在身上你们一点也没察觉?”
“属下该死!”
“我现在还有事晚点才能回去,你们快去找人!”
“是!”
他挂断手机,直驶向他名下位于市郊的一处僻静住宅。
“怎么办?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相武冈彦抱着玄,此时男孩已经发烧得意识不清,但抱着他才到医院门口却又折返停车场,回到租来的车上。
为了让玄看病他特别跑到位于北晷山的北川医院来,因为担心直接到市内医院会被发现行踪,在真理子和黑泽家的谈判成立之前绝不能失去作为筹码的这孩子。但玄这几天热度一直不退,吃药冰敷都没效,不得已跑到这家山上的医院来看病,才到门口却有股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可是……
冈彦发动引擎,驱车离开停车场,没发觉一路上那神态可疑、跟着自己的男人也开了车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