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已是八点半,原本打算到学校自习的风影突然迟疑起来。
“怎么了?风影?”随她停下脚步理香有些疑惑地问,“还没有要打电话给司机准备车子吗?”
“……反正念书念了一个礼拜好不容易才到周六,我们今天就休息一天好了。”
“真的!太好了!”理香高举双手转了一圈。
“这么高兴?”
“嘿嘿,不用念书真的很高兴嘛。”
“你们不去学校?”经过走廊的小棘看了两人一眼,“怎么今天大家都放假了?”
“大家?谁啊?”风影问道。
“武长啊,听说他今天休息一天。”
“那个工作狂也会有休息的时候?”理香开心地说。
风影想起清晨的偶遇,眉头无意识纠了起来。
“那怎么没看见他?风影,我们找武长一起出去玩好吗?难得他大白天有空嘛……”理香试探地要求道。
“晚点再说吧,他现在一定还在睡。”风影很快地转了话题,“小棘你要去哪?”
“看这个。”她示意手上的报纸,“好像有我们家的新闻。”
“真的?”
她们跟着小棘走到起居间,坐在炉前舒适的沙发上。
“怎么样?报导了什么?”
小棘折起快速浏览一遍的报纸,“虚惊一场。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根本没什么。”
“没事就好。”
“不过德哥他真的……”理香欲言又止。
“对啊,恐怕要等到二爷哪天挂了,他才可能有机会回来吧。”
“阿乐他还好吗?他一定很不好过。”
“还好吧。多亏玄最后没事,所以他哥只是被驱逐出境,已经比当初预料的惩罚要来得轻多了。只不过对阿乐来说,更严重的影响是对于他老哥的幻想全部破灭吧。不像我早已看得很开,他对于亲情什么的期待还颇高。”小棘态度老成地说。
说得也是,以往阿乐提到德哥总是既崇拜又敬佩的样子。对他而言,这次的事一定不仅仅让他受到被背叛的打击,也许还动摇了他对于亲人的信任……
“他们真的断绝关系了?”
“阿乐嘴上是这么说。听说他们见面后不欢而散,连想替他哥说话都没办法。”
“是吗?本来还以为应该会有转寰的馀地……”
“真可惜,黑泽家最后一个美满家庭就这样破灭了。”小棘自嘲说道,“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什么诅咒啊?”理香有点害怕地问。
“怎么说,大概就是出现不了感情好的家庭吧,玄他爸妈不算的话。阿乐他们一家之前算是异数,伯父伯母是难得的恩爱夫妻,小孩子看起来也还挺争气的,没想到啊……”
“那……”理香开口,显然是想努力不要表现得太过好奇,“武长他家里怎么样呢?为什么都没见过他妈妈来黑庄?……是感情不好吗?”
“你们不晓得?我以为这种八卦应该是人尽皆知。”
风影和理香摇摇头。
“说到这个,你们这两天见到武长最好别跟他提起他家的事。”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昨天半夜他妈又闹自杀,幸好最后没事。不过听佣人说那小子昨晚自己一个人喝了不少,也就是这样今天才休息一天的吧。”
理香脸上掩不住忧虑的神情,“他还好吗?”
“你用不着太紧张,我想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常发生?”风影问。
“对啊,他妈精神有点问题,三不五时就这样闹个不停,想不习惯都很难。虽然她会变成这样很大部份是因为武长他爸在外面乱搞的关系,但她老是疯疯癫癫的,武长反倒有点同情他爸,对他在外面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想只要不闹出什么私生女要求分家产的风波,武长大概都可以接受吧。”
“私生女?你是说伯父他……”
“你们连这也不晓得?听说可不止一两个喔,不过好像没儿子。而且他爸养小老婆的钱还是伸手向武长要的,不然光是家里定期拨给他的生活费哪够支应他外面的开销?想想武长也真辛苦。”
黑泽清那总是阴郁的身影浮现在风影的脑海中,以及他那有些变形而姿势怪异的右手。
难道是因为不幸的婚姻加上经济上的限制造成他这么……性情古怪?
“所以他的父母没住在一起?”
“怎么可能住在一起?会闹得不得安宁吧?他妈曾经住在疗养院里好几年,不过她的病是没办法根治的。后来为了避免落人口实,二爷拨了一栋私人住宅改装后让她入住,还请专人全天候照顾。听说之后她就不曾出来过。”
“可是……”理香说,“她好像还很年轻不是吗?”
“才四十出头吧。她和武长他爸当年是奉子成婚的。”
“她叫作……佐久间英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