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川人队伍在一个猛冲后,以更快的速度转身逆攻,硬是冲开一条血路就逃。又有二十几名川人,举着手中长刀朝着公人这边不要命的扑过来,出手都是玉石俱焚的招数,打定了同归于尽的主意。
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一夫拼命万夫难当,他们摆开拼命的架式,这边的人数虽多,但却一时冲不过去,只能看着川人主力逃出去。
“这绝对不是江湖人。江湖中人哪有这种胆略,又哪有这种调度。”那位亲兵队长是跟着李天梁征战的老兵,见识甚足。自来进攻不易撤退更难,这种阵前回转,能玩的这么流畅,退兵之际有死士毅然断后,全军阵型不乱,绝不是任何一个江湖组织,或是绿林豪强能做到。即使是大明地方军卫,也没有这种水准。
广州可是李天梁的防区,在广州范围内出了这么一支来历不明的高素质部队,这不是小事。这时候即使不看彼此交情只看自身利益,这位亲兵队主也有必要进行提醒“这支人马绝对有大问题,怕不是贩什么阿芙蓉那么简单,刘老爷,绝不能放走他们啊。”
“杀,给我杀,这些人一个不留。不要放走了那支大部队,他们是大鱼,儿郎们的荣华富贵,都在他们身上了。”
等把那支断后的人马料理完,那边本县头名案首秀才梁满仓光着上身,手里提着口鬼头刀跑了过来。
“妹夫。怎么样?我这个大舅子够意思吧。听说你带人和人火并,就带上庄客来帮忙了。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惹上这么厉害的对头,我带了这么多人。居然拦不住他们,反被他们伤了不少人。他们手头居然有弓箭,还有铠甲,这都哪来的?光抚恤和汤药,就不是小数……”
李炎卿这边,为了消灭那些断后部队,居然付出了等量的伤亡。他心情也不怎么好。没好气道:“多少抚恤烧埋,我全包了。现在别废话。赶紧给我抓住他们。若是走了一个,这事就不好办了。这些人是反贼,一个也不能走了。”
梁满仓听到反贼二字,也知道情况不能轻视。急忙吆喝道:“孩儿们。都听见了么,那些是反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他们跑了啊。”又对李炎卿道:“妹夫你放心吧,这是咱的地盘,他们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能逃到哪去?”
他这话倒也没错,这些川人虽然剽悍,可终归不是本地人。在地利和人和上,都不占优势。梁家在乡先权势极大,打掉了陈家之后。已经成为香山乡村的土霸王,各都宗族都听其号令。
这些川人所在的,正是梁家居住的区域内,又是梁家力量最强之处。这地头蛇一加入到围剿之中,对川人几成雪上加霜之势。这些乡勇倒是没有什么锋利的兵器,也没有护身的铠甲。可是他们是本地人。地理熟悉,这些川人由于图谋大事。藏头露尾,不敢勘探地形,对于地理并不熟悉。往往是胡乱冲突,被人追着屁股猛打。
李炎卿脱了官服,只穿了贴身的皮甲,手中举着宝剑带队冲锋。花惜香道:“妹夫,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你也不懂,有我们在这就行了。那些川人是不要命的疯子,万一伤了你,师妹就该心疼了。”
“花姐没事,有你们这么多人保护我,能出什么事。现在李老兄的官兵也来了,就更没什么可怕。这么个大案子,我可不能放过啊。”
这案子确实大,按李炎卿分析,很可能比那十万两阿芙蓉的案子还要大一些。这些川人突围后,他带着本县公人杀入院子清理残余,发现倒是没有川人留下,却在库房里发现了十几个身无寸缕不成人形的女人。又在另一个库房内,发现了大批的金条。
这得是多少钱啊。那一根根金条虽然粗糙了些,但是码起来也得有几尺高,还有的铸成了元宝,在那静静散发着光芒。花惜香当机立断,吩咐道:“将那些亲兵都给我挡住,这事不能走漏了消息。”
这笔款子按花惜香初步估计,总数也不会少于五万两白银。只要把这批金子黑起来,那夷州的建设缺口就不是问题,完全都能堵的上,怎么能让那些亲兵卷进来。可从另一个方面说,带着大批黄金,又有禁止兵器进入香山的一群川人,举动又像足了官兵,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绝对有大问题啊。这问题比起交易阿芙蓉,可能还要严重多了。
至于那些女人简单审讯后也知道,是他们从乡间抓来发泄的村妇。这些人没什么见识,只知道啼哭,外加也听不懂那些川人的语言,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只知道有些人不堪折磨,已经被折腾死了,死尸就埋在院子里。这些人敢在乡下抓良家妇女来糟蹋,可见不是什么正经路数,这案子哪能放过?
早有人骑了快马到广州送信,通知了李天梁的官兵以及瑞恩斯坦的锦衣卫。这种大案子一发,几方谁也坐不住。眼下的搜捕大队里,已经多了广州的官军,香山的锦衣。不管白天晚上,都有人撒开大网进行搜捕,这乡下汇聚了几千人马,无有一处安宁所在。
这些人衔尾而杀,将川人掉队的人一一格杀。川军虽勇,但是处于逃命状态,来时的路又已经被堵死,只好且战且走,全没了斗志,队伍也越打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