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前后用了十几天时间,才算彻底调养好。也多亏他这官身身份,吓住了这客栈的老板,否则早就赶人了。地方大令,听说是香山县的知县来上任,急忙闭门谢客,直说自己染了时疫,免的被打秋风。李炎卿深知自己的斤两,生怕谈学问时露了根底,一路上也不敢去拜访同僚,这下倒是两便。
自从李炎卿肯耽搁行程,为柳叶青治病,柳叶青的态度就变的十分诡异,一会说话暖声和气,格外温柔,还替他盘算银两,拿了几件不值钱的贴身首饰出来,说是要他去卖了,也算自己付了钱。一会又变的格外敏感,不管李炎卿说什么,她都认为是拐弯在讽刺她没读过书,是个江湖野人,搞的李炎卿连说书都小心翼翼了。
“怎么今天又是聊斋啊。这个书虽然好,可是我想听点,跟我们江湖人有关系的。你当初答应我的事,难道是骗我?”这日天降大雨,柳叶青身子虽好,这路却也行不得了,只好赖在房间里,听李炎卿说书。由于她比较敏感,这响马传,一时半会是不敢再说了,只好用聊斋来顶数。
李炎卿的聊斋故事,学的是津门陈派聊斋的路数,其说的虽然是鬼,但是讲的却是人。妖鬼狐狸,都不讲究法力,讲究的人情事故,说的是家长里短。柳叶青听的倒是入神,可是她想着,前几日病中,李炎卿哄她,说要说一部全是江湖人的故事,便缠着要听。
“你说龙图侠剑啊,那怎么能是骗你呢。这是说南侠展昭,辅佐大宋包待制的故事。一边是江湖侠客,一边是朝廷命官,还有一对女侠姐妹柳,唤做丁兆兰,丁兆慧的,做了清官包龙图的妾室。”
所谓日久生情,这一路同行,虽然未曾有过日,但是这情,还是生了。李炎卿已经舍不得这天真活泼的侠女,飞出自己的掌握,想要收入房中。不过几次接触,他发现柳叶青对于当侧室有十分强的抵触心理,自己又不想让她做大妇,只好发挥特长,潜移默化。先把双侠娘化了弄成包大人的侧室,让她明白明白,该如何去学习前辈。
反正说书人的一大本事,就是改书。照本宣科,那就算不上有能。他前世说书的功夫没撂下,今世就发挥了作用,略一改动,就出现了宋朝版女侠与清官的组合模式。
这一段故事足说到吃过晚饭,柳叶青仍是意犹未尽,她这病不忌荤酒,几日里饮食不济,今天特意叫了酒菜来用,四两酒下去,喝的脸蛋越发的红。外面雨下的仍是不小,雨打房檐,劈啪做响。柳叶青道:“不行不行,这天色还早着呢,接着说。”
“说什么?我的姑奶奶,我这一天嗓子都快充血了,哪还有力气,咱明天再说啊。赶紧,回去睡觉。咱明天看看雨要停了,就该赶路了,到了香山县,我接了印之后,咱们再慢慢说,到时候还得有衙役伺候咱呢。”
看他坐下,柳叶青却没像以往一样,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反倒凑了凑“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有个正妻?就像你前几天唱的那个铡美案似的,有老婆,有孩子。”
“你听个戏怎么还那么多联想?我家里有点产业都折腾出去了,哪还有什么老婆孩子。当初我爹活着的时候,给我定了门亲,不过后来家败了,那家里也就有点想赖婚,可是又怕我闹到衙门吃官司,就托了人出来说合。我趁机把婚书卖给他们,讹了二百两银子。要不然,我哪有钱借给这个倒霉鬼刘朝佐啊。我当初是一混帐败家子,跟你说过的。至于刘朝佐,他有没有婆娘,可没跟我说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娶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江湖人么?是不是,我要是家里有房子有地,也是大家闺秀,是不是你也就能娶我做正室了?”
李炎卿只好勉强一笑,“胡说什么呢?你若是个大家闺秀,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咱们两压根就见不到面,还提什么娶不娶,嫁不嫁,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在这耽误的日子也不少了,早点接印,早点能搞到银子,那才是真的。你在我身上投的股本,还是要收回去的。”
他边说,边朝柳叶青这边靠了靠,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厌恶情绪,那他也不介意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或者说,送上门来的干粮,不动白不动。
柳叶青似乎并未注意到气氛有了些怪异,只苦笑着一拍额头“是啊,我也是糊涂了,问这些话干什么。白白杀了风景,我们门中几个师姐,论功夫,论模样,都不比我差,最后也都去做了侧室。想这些干什么?”她将手中的空酒瓶向旁一丢,猛的扑到了李炎卿身上,娇嫩的唇瓣覆盖在李炎卿的唇上。
她虽然喝了半天的酒壮胆,只是动作依旧充满了青涩和稚嫩。刚开始的一刹那,李炎卿因为遭遇逆袭,有些反应失措,但是很快,就靠着他丰富的经验和性别上的优势扳回了局面,两条舌头你追我逐,在佳人的檀口内翻起无边风浪,等到两唇分开,拉出一条银线。柳叶青喘的倒是比李炎卿厉害多了,那对峰峦剧烈起伏,脸红的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你……你这书生,坏的很,坏到了极处。我不理你,我要走了。”她嘴里一边狠狠地说着,一边却蹬掉了脚上的蛮靴,一只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