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看着厢房里的香炉,眸光微微一动,自那日过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面了,已经好几天了,尽管他们同属一个屋檐,中间也只是一墙之隔,他们竟巧合地没有碰见过一次。
心间不由好笑,没想到辗转之后,她又回到了国师府,这几****不是没有察觉出莲倾的有意回避,正是因为她知道,反而要装作不知道,她想,这样他会好受吧。
可是,她也会痛。
那一天已然成为莲心心中的一根刺,并在一寸一寸地长进肉里,总有一天,连带着呼吸也会发痛。
“主子这是今天的汤药。”若尔推门而入,将汤药放在桌上,回头时一眼便看到主子又陷入沉思的模样,只是最近的沉思太过频繁,她隐隐觉得与上次的事件有关,那****被暗卫救回国师府后才知道,她和主子在回宫的路上落入了敌人的圈套,或者说那人一早便设计了一切,脑海里闪过一道紫色身影,若尔的眸光突然一冷,当她得知差一点就令主子毁了的人,便是她心中敬重的人时,她突然跑到对方面前,很想大声质问对方,可是一看到那人又哭又笑的可怜模样时,心间又恨又痛,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心情久久难以散去。
她疯了,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主子,趁热喝吧。”若尔收回思绪,提醒着眼前日渐消瘦的女子,清秀的眉眼划过一抹不忍,纵然有人已经罪有应得,可是有人却要被他们的罪过所累,她不懂,是否真有所谓的天公地道,为何会如此不公。
莲心闻声端起瓷碗,乖乖地将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最近朝堂上可有什么消息?”莲心将汤碗搁下,照例问了一句,近来虽然一直呆在国师府,并未上朝,依然忍不住记挂着朝堂上的一切,本职所在,多年来竟养成了一种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若尔收碗的手猛地一僵,莲心捕捉到她的异样,立刻追问道
“发生什么了?”
怎么办?要不要实话实说?可是,公子吩咐过不告诉主子朝堂上的事,主子现在的身体真的受不得任何刺激了,就在若尔左右为难时,莲心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不是关于肖家的?”
若尔身形一顿,看也不敢看一下莲心逼视的目光,瞬间垂着头,殊不知此番模样落入莲心眼里,已然是默认。
“主子,主子,你要去哪?”若尔再度抬头时,猛然发现莲心正向房门走去的背影,坏了,心下一惊,立刻抬脚拦了上去。
“让开。”莲心对着挡在身前的若尔冷声,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她,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更何况她身为一国之师,朝堂上有什么是她不能过问的。
莲心此刻很生气,她不要一再被当作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更主要的是,她不要成为他人的负累,身为一国之师,怎能如此无用。
“主子,你不要动气,你先冷静。”若尔看着眼前一双眸子愠怒无比的主子,就差跪下来拖着对方的腿了,她早就知道主子知晓后,后果会很严重,倘若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选择隐瞒下来,因为五年以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主子的身体,即便会被惩罚,她也不要主子冒任何风险。
就在二人僵持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让她去。”
莲心闻言身形一顿,头不知所以地垂了下来,余光捕捉到从身边掠过的白影时,眸光微微一滞。
若尔看着远去的公子,眸光有些犹疑不定,但回头看到主子脸上一晃而过的僵硬时,她知道她不能再插手了,既然公子都已经发话了,她不能再如此不知进退了。
尽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主子好,却比不过另一个人。若尔收回思绪,朝一旁退了退,为莲心让出路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主子抬步的前一秒,她看到了主子的一丝迟疑。再定睛一看时,主子已经迈着步子走开了。
若尔撤回目光,转身的动作猛然一滞,似是想通了什么,她双手紧捂着嘴,不让陡然发现的秘密被泄露,然震惊的眸光早已坦露了一下,若尔定在那里许久才离去。
“心儿!”龚昀文没想到会在宫门口碰见莲心,语气略带惊讶,好似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温润的眸光甚至带了一丝欣喜。
莲心对对方的称呼突然有点排斥,似一股怪异感漫上心头,不知从何说起,但就是隐隐存在。莲心敛眸,不动声色道
“嗯,我回芙蕖殿。”
龚昀文心思多么细腻的人,一眼便看出莲心的疏离,于是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子,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清眉隽永。
“国师定要注意修养,全国百姓都盼望着国师能够早日康复,继续造福于民,包括在下。”国师近几日因身体有恙正在安心静养,全国上下知道后都报以极大的关注,无一不表达着深深的关心,龚昀文此话似是一番客套,然那句‘包括在下’拖长的尾音,竟带着一丝隐隐的深意,一开始便变换的称呼,令莲心升起的防备瞬间被卸下,此后又来此一招,令人防不胜防。
此人深谙人心,莲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