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推门而入,翩然的衣角纤尘不染,似雪山上的纯白。
莲心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眼里的星光瞬间黯淡,垂下的眼睫上落着一层浅浅的失落。
莲倾敛眸,朝莲心缓缓走来。
“怎么了?午膳没见你用,晚膳也打算不吃了?”莲倾关心的问道,只是落在灯盏上的眸光有些深幽。清冽的嗓音故意压低了,带着一点动人的温柔,可此刻满脑子忧虑的莲心根本不曾留意到这些,低垂着头心事重重的模样,对于莲倾话里满满的关心不为所动。
莲倾目光投向一闪一闪的灯火,耳边不见莲心的回应,光辉投射下的容颜一半显露在外,一半隐匿暗中,一片深邃的星眸里闪烁着明灭难辨的流光。
此摸样看着有些慑人。
然莲心抬眸时,莲倾正好转过了头,那一缕一晃而过的光芒,莲心并未看到。
“我感觉娘亲他们有事隐瞒我,不,不是感觉,今天已经得到了证实。”缓缓升起的声音带着点干涩的嘶哑,不似往常的干净清冷。
说完眸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莲倾,似是要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什么。
莲倾眼底一片平静,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如何证实的?”
莲心立刻回道:“金伯的行为,还有”急迫的语气似是要证明什么,然说道此处却突然停下,眸光撇向一旁“还有我隐隐不安的直觉。”
虽是直觉,但它强烈地令人可怕。
“与其猜测,何不向金伯问个明白?”莲倾望着眼前低落的人儿,眸光渐深。
“找了的,没找到金伯的人。”莲心的头一时间垂地更低了。
“是吗?”莲倾眼底眸光一动,抬手拉起莲心的手,朝门外走去。
“跟我来。”
莲心眸光瞬间一亮,看着莲倾柔美的侧脸一时间激动地忘了问他们这是要去哪。
直到二人来到金伯的房门前,莲心地眸光瞬间变得有些炙热,难道金伯在里面?来不及多想的莲心立刻推门而入。
坐案桌后方的男子闻声抬眸,望向推门而入的二人,精明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只是眸光在投向莲倾的身上时,变得有些诡谲莫测。
“金伯我要见娘亲。”莲心双眸直指管家金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她平静的言语中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慑人气势。
金伯身子明显一震,他没想到莲心会直接‘发难’,事先想好的对策现在都用不上,脑子有短暂的停顿,片刻后,金伯隐去眼中的异样,沉然道:“大人吩咐现在不见你。”
果然如此,金伯这一系列诡异的举动都跟娘亲有关,莲心心中酸涩,眼底的视线有些模糊。
“为什么?”
为什么不见我?娘亲你是对我有多失望,才会避而不见?你怎能如此狠心,五年来,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莲心看着面前的金伯,模糊的视线中,金伯闪烁的眸光,似有难言之隐,脑海里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莲心内心猛地一紧,眼底的零碎星光瞬间聚集,她有些颤抖地开口“是不是娘亲出事了?”
“没有。”金伯迅速反驳,眼底的眸光平稳,不露一丝破绽。
许是金伯的语气太过坚定,又或是莲心本就盼望着娘亲无事,所以莲心在金伯话落的瞬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她毫无疑问的选择了相信。
娘亲那么强大的存在,怎么会有事呢,莲心皱眉,有些懊恼她的胡思乱想。
“那就好。”莲心无意识地一句呢喃令金伯差点暴露了一切,看着莲心惶惶不安地模样,他恨不得立刻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可是一想起大人呕血的场景,和那坚决的话语,他便心下一狠,将一切瞒了下来。
大人最后的一个心愿,他要帮她完成,绝不让她含恨而终。
即便不能见面也要挣扎着活着,只为了能多一点念想。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所以心儿,到了那一天,请不要怨恨我,更不要怨恨你的娘亲。
因为……她真的很爱你。
看着莲心离去的背影,金伯慌乱如擂鼓的心跳才渐渐平息,内心迅速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沾满。
几分庆幸,几分酸涩……十分无奈。
当眸光挪到一旁的白衣男子时,那人好似有感应般,突然回过头来,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金伯在那样的目光下顿时生出一种无处遁形的错觉,好似他的心思早已被那人一眼看穿,那上挑的眉尾,带着一丝隐晦的暗示,还有一点怜悯,天性凉薄的双眸静如止水,一晃而过的阴鸷竟让金伯不寒而栗。
待那人走远,金伯才猛地松懈下来,而刚刚那一瞬间的对视,竟让他有一种落入虎口的感觉。
原来大人的担忧并不为过,那人的确很危险。
一个简单的眼神,如同死神的告示,仿佛死亡之期近在眼前,令人亡魂丧胆。
那么知晓真相的他,会将一切告诉莲心吗?金伯很想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次事件中会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