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倾一路飞奔来到这里,推开大门,从楼下找到楼上,又从楼上找到楼下,依然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有些乱了阵脚,以他的能力,碧云间只寻一遍便可断定那人在不在,可是他却似无头苍蝇一般,从下到上的找了整整两遍,心狂乱地跳动着,不知在掩饰着什么,仅仅只因见不到那人的身影吗?不是,莲倾用力的摇着头,心儿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此刻感知不到对方身处何处的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一刻都静不下来,一想到对方可能遇到的危险,莲倾那颗风云不惊的心便躁如猛兽,挥舞着锋利的爪牙,却无济于事。
“最后看到你们主子是在哪里?”莲倾在碧云间冷静下来后,重整了一下思绪,发觉问题所在后的他,立刻赶回国师府,盘问着最后见过莲心的丫鬟。
莲倾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莲心现在还活着,并且暂无生命危险。原因有两点:
国师府守卫森严,外人进来不可能不惊动到他,除非这人武功比他还高,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这是其一。
即便心儿被掳走,以她的聪明和机灵,定会想方设法为他们留下线索,这是其二。
现在府里没找到莲心的尸体,首先可以排除已被暗杀的可能,毕竟哪个杀手杀了人还负责搬运尸体的。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莲心被挟持了,现在莲倾就是要找出莲心被挟持的案发现场,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书房。”其它丫鬟没有见过,一阵沉默,而一旁的子歆却小声补充道,她是主子的贴身丫鬟,自然而然变成了最后一个看到主子的人,而且她可以肯定是在书房,只是她想不明白公子为何在听了这两个字后,眸光陡然沉了下来,那里面的幽深叫她心惊。她猛地低下头,却被一道冷然的声音再次恫吓住
“到金伯那去领罚。”
说完扫了一眼女子瑟瑟发抖的身影,眸里戾气一闪而过,莲倾转瞬消失不见。
此时,热闹的大街上,王府上下众人为其操碎了心的人,莲心,正似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热闹的人群中,她并未被人掳走,也未被人暗杀,她只是在闲荡,或者说是散心。而且她有留纸条,说明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大家不要去找她,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她有带府里的暗卫,只是他们隐藏在人流中,似普通人一般,只有在她有危机的那一刻才会及时现身,所以莲心并没有冲动。
失踪变成了散心。不知众人知道后会不会怄死。
关键还是那张纸条,是风卷走了纸条?还是丫鬟没看见?
总之王府上下还在为她的失踪焦灼着,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只有等莲心自己散够了心,主动回去,这场闹剧才会结束。
莲心看着眼前五光十色的花样花灯,内心却一点也灿烂不起来,她知道娘亲很多事情都是为她好,可是她不愿娘亲将她看做还未长大的孩子,不喜欢她的每一条路,都是由娘亲一步一步地铺好的,更不喜欢娘亲不信任她的能力,恨不能为她斩去所有荆棘。
可现在她做到了,娘亲现在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一个人去处理,她甚至没对她一如既往的严厉,唯独不干涉她的一切所为,当她自己放手拼搏并隐有起色的时候,娘亲将白玉壁交在她的手里,说明娘亲已足够信任她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她再在身后操劳。这样的认识本该令她无比高兴的,本该为摆脱了严厉的管制而手舞足蹈的,可是她没有,她反而觉得很失落,有一种隐隐要被遗弃的感觉。
这样想着,她竟怀念以前被管的日子,即便多么严格,还能看到娘亲,清清楚楚目睹她的存在。可现在她自由了,却失去了与娘亲再次见面的机会,尽管感觉娘亲就在自己身边,但那种触不到的隔离,却令她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从何时起,她们之间的距离竟相隔的如此遥远了。
莲心垂下眼眸,落寞的神色漫进眼底,她不懂为何娘亲不愿与她见面,她都做到了她的要求,为何她却连她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满足不了。
娘亲,今日是团圆节你知道吗?
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断桥上,莲心看着水中漂浮的红烛,承载着一船的祈祷,随着晃荡的水波缓缓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爹爹,你现在是不是也像心儿想你一般在想我?
看着摇曳的烛光,莲心淡淡地笑了,总有一个人即便不在身边,也会让她知道他的想念,可也总有一个人,明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见对方的想念。想至此,莲心刚刚跃起的唇角又无力地垂下,她还是很在乎,很在乎那人的一切。
不管,是好是坏。
“心儿,心儿,心儿……”三声由远及近的呼唤将莲心飘远的思绪猛地拉回,回头望去,只见于一片灯火阑珊处,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白衣男子,正向她凛凛而来,飘飞的衣角下似是生出一朵朵灿烂的白莲,有香袭来间,一个眨眼,人已到了她的跟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书下的纸条这么快便被发现了么?莲心望着来人,刻满风华的眉宇间隐现一抹不解。
回答莲心的是一双漆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