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幕帘关着一室的静谧,烛台静静地倾泻着微弱的流光,一闪一灭的烛光映照在哑黄的镜面上,如同泛着波纹的湖面,随着漾开的水纹,掀开的黑纱里,升起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堪有无限风情的眼角下方,一朵妖艳的红莲慢慢绽开,嫣红的花瓣里晕开的风华,在如玉石一般光洁的面容上,静静地流淌着无限的魅惑。
白与红的冲撞里,流露出一股诡异的预兆。
莲倾修长的手指覆上那朵红莲,轮廓分明的侧脸,俊美异常,光洁无瑕的玉面,淡淡的星辉晕在上面,无意散发着朦胧的诱惑。
敞开的木窗,有风携着清冷的月辉吹了进来,察觉到凉意,本是一片漆黑的星眸,深不见底的幽潭里,顷刻涌起一片猩红,魔性渐长。
琉璃不知,此时的定魂珠已经维持不住莲倾原本的心性,当时她给莲倾下定魂珠时的迟疑,所顾忌的事情,如今还是发生了。
定魂珠只能定住魂魄自身的本性,一旦魔性入侵,压制到一定程度便会遭到反噬。莲倾现在的模样便是魔性反噬的预兆。
修长的手指将黑纱覆在脸上,绽放着的红莲瞬间便被黑纱掩住,只余一双猩红四溢的俊眸,俊眸轻合,待睁开后,眼底恢复成一望无底的深邃。流光里闪烁的,是叫人看不懂的深意。
月华下的晚风,来了又走,将一片清凉留给深沉的夜色。
是谁,唤醒了谁。谁在思量,而谁又在沉睡。
次日,琉璃醒来,装作不知晓昨夜的一切,和三娘像往常一样,只是三娘的神情太过恍惚,那失焦的眼神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琉璃见这样的三娘不禁担忧起来,用情至深之人,恐怕难以清醒,倘若三娘一直是如此状态,在现下这个危机难测的时刻,是非常危险的。这样的三娘就像是深海下沉寂着的汹涌波涛,一旦爆发起来,便是翻滚而来的滔天巨浪。琉璃很是担忧,三娘的巨浪最终会伤到她自己。
琉璃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这样静静地陪着三娘,假若她想倾诉,也不会无人倾听。
此时的三娘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昨夜与宫无影的见面,让本来沉寂了的心,又再次苏醒过来。倘若宫无影不再与三娘往来,那么他们最终也只会沦落为最熟悉的陌生人,然而就在昨夜,宫无影的再次出现,注定了两人以后牵连不断的爱恨纠缠。
宫无影的脸为什么被毁,三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心里怨恨着他,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毁容的自己,又怎么能够接受心爱之人怜悯的目光,所以他选择狠心地远离,只远远地看着心爱的人,然而情不能自禁的他,忍不住与心爱的阿离见面,却换来心爱之人的苦苦逼迫,退无可退的他,最终因不忍看到三娘委屈的泪水,而将面具下掩盖的伤痛亲手揭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得所终,牵情而灭。
三娘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宫无影脸上的伤痛,成为了永远都不能抹去的痕迹,三娘恨不能替他所痛,那种痛入心扉却还不能为心爱之人分担痛楚的绝望,淹没了三娘,三娘在里面苦苦的挣扎,找不到解脱的出路。
流光溢彩的厢房内,女子诱人的身段慵懒的躺倒在榻上,柱子旁边的隔纱木窗将滤过的暖阳放了进来。温柔的日光轻抚着女子娇媚的面容,凤眸里流露的风情带着一股傲人的气韵,金色的流光玉衣上泛着女子无上权利的光辉,明丽耀眼的服饰忖起一身的贵气,傲视的凤眸扫视着身边的人,透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
“安排好一切,今晚便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女子的纤纤素手把玩着如绸缎般的青丝,微勾的唇角,挂着丝残忍的笑意,凤眸里流露的狠绝,势必让那些违逆她的人尝尝触鳞的后果。
“是。”一旁的蓝衣女子领命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最后的一缕夕阳,消失在谷内两个高高隆起的土坡后,夜幕似一匹纯黑的布练自空中垂下。光明被撤下,换上了即将登场的黑暗。
两个隆起的土坡,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变成了坚如壁垒的石墩,两边石墩的轮廓在月辉的映照下,好似一对想要拼命依偎在一起的恋人,那彼此分开对立的身姿,中间隔着无法触摸的距离,遥遥相对的守望姿势,死守着他们信奉的忠贞爱情,没有怀疑,没有怨恨,没有背弃,没有欺骗。
凤女族将他们视为美好爱情的象征,把他们作为一对已经逝去的恩爱夫妻供奉着,他们背后守护的山谷便是以他们命名的夫妻垄,后来夫妻垄所象征的意义有了延伸,还代表着一切美好的感情,如坚贞的爱情,纯洁的友情,永恒的亲情等,这里被寄予了美好的愿景。后来传言,这些念力赐予了夫妻垄强大的神力。
一旦心灵不洁之人来到此处,便会受到那二人的惩罚。
族内很少有人会来此处,因为很少有人能做到心无杂念,她们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不洁的想法,为了逃脱惩罚,她们都避免出现在这里,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心在作祟。
人们传扬美好的同时,又抵制邪恶,为了人人向善,便编排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