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它可以让人软弱无力,也可以让人经受住残酷的打击;使人痛哭流涕,也使人体味到难以言表的幸福。似乎它已经超越了生与死的距离,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已经无法限制它的势力范围的扩散。
霞决定上路,去寻找那个只有自己承认存在的人,她实在受不了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寻问_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去哪里找呢?事情总是等到要去做的时候才知道它的难处。如果说大海捞针算作难事的话,那么她呢?大海捞针的话总算知道针掉在海里了,可是她连知道海里是不是有那一根针都不知道。
就在有一次她放录像给自己也给孩子看的时候,孩子突然一句话让这个从来不在孩子面前落泪的女子忍不住流泪了。
“妈妈,妈妈,那不是爸爸吗,”孩子指着电视屏幕问,“你进去把他叫出来和宝宝一起玩吧!”
那时候孩子还不知道那是电视,里面的人事都已经成了久远的回忆。
她心想:孩子,妈妈何尝不知道那是爸爸,妈妈又何尝不想将他叫出来呀!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顷刻之间流的满脸都是,她没有把持住自己,她无法把持住自己!孩子从未看到妈妈哭过,每次她哭的时候都有意识的不在孩子身边,即使在,孩子也已经在梦想里了,看到妈妈哭,孩子吓的也哭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她醒悟过来,赶紧哄孩子说:“爸爸去给宝宝买玩具了,宝宝要做个听话的孩子,不哭啊。”懂事的孩子用胖乎乎的小手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妈妈,宝宝听话,宝宝不哭了。”看到孩子的懂事,她不忍再哭,咬紧嘴唇把痛苦的眼泪挡在了心里。
她决定上路,为孩子,也为自己。
当她对儿子说要去找爸爸时,他拍着小手说自己也要去,这样的情形她想到了,儿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怀抱,这次他也以为妈妈会带上他去找那个会给自己带玩具的爸爸。可是她却不能带着他,他还小,寻找的路上会遇到什么也不得而知。于是她说:“妈妈很快就会把爸爸接回来的,宝宝听话,和奶奶在家玩,回来了让爸爸给你带好多好多玩具。”这一次她骗了孩子,丈夫尚且生死未卜,又怎么能承诺回来呢?说谎话是教育孩子的大忌,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她对孩子说的所有谎话都是关于丈夫的,她要让自己和孩子都相信,这个男人还活着,只不过孩子知道的爸爸去工作了,回来时会给他带玩具,而此时此刻关于这个男人她所知道的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陷入了一个怪圈,如果寻找的结果证明她是错的,她将很伤心,她等待了许久的丈夫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如果结果证明她是对的,她将更加伤心,这个曾经对她恩爱有加的丈夫却狠狠地欺骗了她。两个结果她都不愿意看到,她唯一的选择就是不去寻找,就这样将孩子抚养长大,然后告诉他真相。这样也可以教育孩子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为了人民的利益,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她骨子里却有一种东西让她不甘于这样,她不愿意眼前被一团迷雾笼罩,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奈她无法容忍。其实她很矛盾,无奈的矛盾。
最后她终究还是上路了,因为在那位老校长坚定的目光里她看到了希望,既然别人能几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为什么自己就屈服呢?想象与现实之间总是隔着很多东西,等到真的准备上路了,却不确定去哪里找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她做好了出远门的决定,最终却不知道路在何方。既然没有人相信她,那这些不相信她的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丈夫是已经死了的人。如果说真的有人知道的话,哪这个人会是谁呢?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人的一句话跳入了她的脑际——以后有什么事对组织上说,组织上会尽力帮助你的。对,公安局局长!丈夫出事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打来的电话,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知道真相的话,局长将会是最有可能的人。可是如果贸然对局长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有些不妥当,那就从那个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凶手开始查起。她是受害人的家属,当然应该知道杀人凶手的情况了。
这样想着,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没有必要离开儿子了!没有丈夫的日子,这个女人已经练就了果敢坚决的性格,主意一定,她就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喂,你好,是张局长吗?”
“对,我是张新业,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刘…志…明的妻子。”这三个字她花费了几秒的时间才说出来,自从丈夫离开,她就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她不愿意回忆,也不敢回忆,于是说出之后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想这几天她哭的太多了,太不争气了,三年的时间她已经挺过来了,为什么等到终于下决心寻找丈夫的时候泪水这样的不争气呢?她要坚强,为孩子,为自己,于是她强忍住没有被对方听出来她情绪的变化。
听到霞的介绍,张新业说道:“哦,你好,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当初志明走的时候我就对你说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对组织上说,组织上一定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