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哥哥,你终于醒了!”
杜凝霜那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看到昏迷了三日三夜的杜言总算是睁开了双眼,一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杜言睁开沉重的双眼,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没丝毫的痛觉,体内的灵气虽然不多,却在隐隐翻动,丹田处暖融融的。
刚睁开眼,就看到杜凝霜那疲惫的容颜,杜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没想到在大战之中,自己不但没死去,还能见到自己最为挂念的妹妹。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杜言缓缓地坐了起来,这一动作,全身的骨头都啪啪作响,这三天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度过了三个月。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杜凝霜哽咽着,咬着嘴唇,努力压住心中的哭意,可最后她才发现,始终是憋不住眼中的泪水,于是一把搂着杜言,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言苦笑着,本以为这丫头已经长大了,没想到偶尔还是会有小女孩性子,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似的劝着杜凝霜。
“好了,哥哥又没死,你哭什么呢。”杜言心中也是无限感慨,看她那充满了倦意的样子,想必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是寸步不离。
好不容易才把杜凝霜的情绪安稳下来,杜言也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自己当初差点被烤成人肉肘子的双臂,发现竟然已经痊愈了,而且不留半点伤痕。
“没想到人界还是撑下来了啊。”杜言打开房门,看着逐渐恢复的往日景象的罗浮宫,万分感慨,不过他不知道,这场战争人界之所以能够幸免于灭绝,主要是四翼焚天凰的功劳。
“我去参见一下宫主,你先休息一会吧。”杜言转过头来对杜凝霜微微笑着说道,既然如今已经醒过来了,按理说是应该上门去见一下宫主。
杜凝霜点点头,守在杜言床边三天三夜没合过双眼的她,也甚是疲惫。
不过杜言并没有直接去找柳涛江,而是先去到范贤的府上,上次大战,杜言依旧记得师父为了救自己,已是身受重伤,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杜言来到沉浮宫的门外,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还是出现在他的眼中……
沉浮宫一片死寂,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唯有那几条挂着门框上的白布在迎风飘扬着,屋内一座石棺尤为刺眼,几位门中的弟子正跪在石棺两侧,面上尽是悲惨之色。
杜言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内心却比预想的还要冷静,他慢步走进屋内,那几位弟子也随着杜言的出现,把头抬起来,直勾勾地看向杜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一直深藏在杜言的心中,自己能活下来,还是拜师父所赐,可当看到静躺在石棺中的范贤,他的心中却是一片漠然。
范贤的离世,大家都觉得无比的惋惜,可杜言却认为这是莫大的荣耀,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双膝跪地,杜言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沉闷的“咚咚”响,尽管不言不语,所有人都对杜言的表现感到丝丝欣慰。
在范贤门下的众多弟子,杜言可谓是出类拔萃,在同龄的师兄弟中,他的实力也是最为强大的一个,在人魔大战中的表现也尤为出色,范贤即使在在黄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磕过头之后,杜言转身走出了沉浮宫,除了留下对范贤的念想之外,就再也没有留下半点东西。
走出沉浮宫之后,杜言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次人魔大战,连罗浮宫的损伤都如此惨重,更别说其他的几个门派了,在九大门派中除了天机府之外,罗浮宫这边魔物的攻势可以说是最为薄弱的一方,尽管如此,还是落得如此地步。
现在范贤的离世,杜言也就再无师父,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看柳涛江的安排了。
一路沉思,总算是到了柳涛江的门府前,杜言整理了一下思绪,跨步走了进去。
“弟子杜言拜见宫主。”杜言走进门内,对正站在大厅窗户看着外面失去往日繁荣的柳涛江恭敬地行了一礼。
柳涛江那紧蹙的眉头随着杜言的进来,也慢慢舒展开来,面带微笑,那张已经爬上了不少皱纹的面孔尽是疲倦之意。
“醒来了?坐下吧。”柳涛江回坐到那张龙头椅上,看着坐在一旁的杜言,轻声叹息。
“这次大战,罗浮宫损失了大量的弟子,不管是核心弟子还是外围弟子,都锐减了。”柳涛江说着,那两道剑眉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眉宇间形成了一个“川”字。
杜言静坐着,只是侧耳听着柳涛江说的话,也不急着说话,这场战争,在后面自己一直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来找柳涛江,一是拜访,二是想知道这场战争究竟是如何击退魔物的。
“你师父被魔物斩杀,如今沉浮宫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当沉浮宫宫主。”柳涛江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言,“据说你已经突破到了风旋境六重,这点是否属实?”
杜言顿了一下,点头说道:“的确是,在大战中侥幸领悟,也不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