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问她有没有吃饭,已经安排了哪些专家为她做手术,辛以可冷静地听着,很久之后她下了很大决心,“我要留下这个孩子。”辛以可没有抬头,没有看到庄棕翀脸上明晃晃的痛楚。
“你说什么?”庄棕翀气息不稳地问。
辛以可小声却确定地说,“我说,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不做手术了。”
庄棕翀的呼吸声更小,估计是在压抑吧,“你同意做手术的。”
“我反悔了。”辛以可底气不足地说,“对不起。”
她说的是对不起他的安排和关心,和庄棕翀却想到另一层意思,她不肯丢掉这个孩子,是不是要牵绊什么,是不是庄棕翮对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动摇了爱他的心,所以她说对不起。
那天庄棕翀开车送辛以可回来,在楼下放下她就开车走了,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来,辛以可还在等他,看到他回来给他放洗澡水拿睡衣,推他进浴室。从辛以可怀孕之后她没心思做这些事情,庄棕翀受宠若惊的反应不过来,站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他后知后觉,她是不是在讨好自己挽留这个孩子。
庄棕翀觉得自己的心生病了,无论辛以可做什么,他的脑子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到其他方面,而那个方面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可想到了,仿佛就能让他的心舒坦些,却更难受些。
庄棕翀彻夜未归,辛以可的肚子已经有些大,她休了产假在家待产,昨晚上睡得有些晚,早上醒不来,可她听到门的动静,知道庄棕翀回来了。
辛以可撑着腰从卧室走出来,正好撞到在客厅脱外套的庄棕翀,庄棕翀估计没想到辛以可在家,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脚往后退了半步。
辛以可把头发拢到耳后,“你回来了。”
“嗯。”庄棕翀模模糊糊的应答,把半脱下来的外套穿回去,绕过辛以可要往浴室走。
辛以可慢慢的跟在他后面,“你昨晚上怎么没回来?”辛以可只是随口问问。
庄棕翀却身子顿住,他转过身不耐烦地说,“你管我?你有孩子不是就够了。”
辛以可被他口里的酒臭气熏到,她半后退半步,“我有事情和你说。”
庄棕翀更不耐烦,他堵住辛以可的路,“我要洗澡,你出去。”
辛以可看着关上的门,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辛以可站了会儿,捧着肚子慢腾腾地走到沙发上坐着,她现在站会就会腰疼。
庄棕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可转身看到上面的痕迹,他暗骂一声把衣服捡起来塞在篮子里,衣服是有保姆阿姨洗的。庄棕翀站在水柱下面冲,热烫的水浇在身上赶走宿醉的疲惫,也带来身上的疼痛,庄棕翀把镜子上的水汽抹开,扭着身子看后面,后背上有几道痕迹,是用指甲抓的。
庄棕翀把衣服从篮子里拿出来,裹成一团丢在垃圾桶里。
庄棕翀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辛以可已经打开煤气煮了番茄鸡蛋汤,并给他叫了一份外卖。庄棕翀擦着头发的手停顿了很长时间,他若无其事的走到辛以可较近的桌子旁,“只吃这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辛以可的饮食。
“阿姨去买菜了。”辛以可挑着碗里的鸡蛋吃,以前她不爱吃鸡蛋的,现在却每天都要吃一两个。
庄棕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擦着头发进卧室了。
辛以可在他转身的时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她看得认真,这个是她熟悉的人吗,为什么会这么陌生。辛以可低头继续喝汤,她要照顾好自己,除此之外她该依赖谁。辛以可去问过关于离婚的事情,律师再三建议,离婚不会比现在得到的多,就算离婚,最好要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