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出去,葛毅然揉着笑得僵硬的脸出去找庄棕翮,庄棕翮果然在楼下车里抽烟。葛毅然拉开车门坐进去,笑嘻嘻地打趣,“这两天估计就能醒。”
庄棕翮点点头,烟抽得越发凶,车窗外已经扔了不少烟头。
葛毅然越过身子抽出一根,不急着放进嘴巴里,放在鼻端嗅上一口,这是他的抽烟习惯,像喝酒一样,先闻再品。“还没找到?”葛毅然的手搭在车门上,慵懒地抖着烟灰。庄棕翀伤得严重、突然,凌晨两点多,庄棕翀才在距离事发地几里外的土坡下被找到。
根据车子的痕迹来看是被打劫,里面重要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却没把更值钱的车子开走,案发现场看起来更像是在清除痕迹。更奇怪的是,如果是劫财遭到车主的反抗,出手伤人是要往致命点攻击的,可庄棕翀的头上没有伤。如果是仇家寻仇,直接取命不是更解恨,可那些人根本没想要庄棕翀的命,似乎……葛毅然没敢往下想。
“找到了。”庄棕翮用力吸上一口,他靠着座椅徐徐吐烟,“已经解决了。”眸中闪过狠厉,庄棕翮从来不允许别人欠他,欠了就要十倍百倍的还。
葛毅然没有问庄棕翮细节,估计就算问了庄棕翮也不会说的,只要是关于庄棕翀的事情,庄棕翮就变得急躁失了水准。
“真打算瞒着她?”葛毅然忧心忡忡地问,到底是他心不够狠,还是没有顾及的人呢。
庄棕翮微微偏头看一眼葛毅然,葛毅然举手投降,“我没告诉她,什么都没说。”葛毅然摊手坦白,“我往那方面引导几次,她都没顺着往下说。”
“她……是不是不知道?”葛毅然怪兮兮的问。
庄棕翮抽口烟,不耐烦问,“不知道什么?”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她是不是没有经验?”葛毅然想起他绞尽脑汁试探辛以可的时候,辛以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缺心眼,竟然没能理解透彻,害得葛毅然捶胸顿足反省是不是自己表达有错误。相处久了,葛毅然发现,不是他问得方式有错误,而是辛以可根本不知道,不知道男女那事到底是怎么做的。
庄棕翮一口烟没吐利索,被呛得胸口疼,他恼怒的骂葛毅然,“神经病。”葛毅然看庄棕翮这身经百战的人竟然装纯洁,他越发人来疯,“三庄竟然没有下口?真是捡到宝,照这样看来,要骗过她简直是小儿科。”
“三庄醒了,他会有安排。”庄棕翮皱着眉抖落在袖口上的烟灰,还是晚了,被烫了一个圆点痕迹。
葛毅然怪里怪气地说,“你觉得呢?”会有人把这样的女人往外推吗?
两个人沉默着抽烟,庄棕翮抽了五根,葛毅然抽了三根,烟盒里空了。葛毅然揉着太阳穴问他,“上去吗?不上去送我回去。”
庄棕翮摇头,他对楼上那些人,那个家,只是个外人罢了。庄棕翮胸口一闷,想起某个人,十年,连正眼不曾给过他。庄棕翮不知道他对那人来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厌恶还是恼恨。
“不了,我送你。”庄棕翮烦闷得很,葛毅然的爷爷为庄棕翀的病来过几次,庄棕翮想着是要上门拜谢的。
葛毅然笑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周全,庄棕翮可是从来用钱打发人的。
庄棕翮发动车子调转头,突然想起一个人,停下车子打电话。
几分钟之后辛以可小跑着跑过来,她穿着鹅黄色的大件羽绒服深咖啡色的雪地靴,大红色的长围巾绕着她的脖子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她跑得急,路上有些滑,她跐溜要摔倒,还好反应够快才没有身子往前趴。
辛以可傻里傻气地站在楼下四处看,庄棕翮鸣笛,辛以可才笑着跑过来。
辛以可坐进车里把围巾拿下来搭在手臂上,车里开着足够的暖气,她冻得鼻头红彤彤。刚才的囧样一定被他们看到了,辛以可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送我回去。”
葛毅然看了几眼庄棕翮,司机先生表情不以为然,听到辛以可的话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葛毅然转过头手掩着嘴巴,嗤嗤笑。辛以可见没人搭理她,她乖乖的坐在后面,车窗上映着她白净温柔的侧脸。
先经过辛以可家,辛以可下车,戴着手套的手笨拙地绕着围巾,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车子已经开走。辛以可瞪瞪眼睛,跑进门洞,早该对这人习惯了吧,可还是很不爽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