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事情终于要有了答案,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就要呈现在眼前。
可辛以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害怕,她像回到了初中时代,考试之后忐忑的等待期,害怕考试成绩的公布,害怕看到不能改变的数字,打碎她已经关于好成绩的所有假设。
庄棕翮用行动表明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想说的,你怎么问都打听不到,他想让你知道的,你非亲眼见证不可。他态度强硬、不可阻挡,像个坏人一样要把人狠狠的拉下来垫底。
庄棕翮把辛以可推到一房间外,隔着宽大的透明玻璃窗,让她看里面。
辛以可闭着眼睛不看,她扭着头执意要走,固执的重复一句话,“我要回家。”
庄棕翮看着她闪躲逃避的样子,和预想中一样的丑陋和没用,他心头奇怪地一闪而过失望,她的确没什么不同的,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又懦弱的女人罢了,“你不是要找他吗?他就躺在里面,你不看看他?”
“我不找他了,我要回家。”辛以可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她要回家回到安全的地方,慢慢接受这突然的事情。
庄棕翮怎么容她躲避,他的手掐着辛以可的脸,让她贴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用更冷的声音说,“为什么不看?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你不看看他是不是缺了手臂和腿吗?来,看看,看能不能认出他来,我可是认不出这是我弟弟了。”
辛以可扭着头偏不看,庄棕翮掐的她下巴生疼,辛以可挣脱不开才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进去。
庄棕翮果然是骗人的,躺在病床上的庄棕翀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血腥,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咕噜噜冒着泡泡,仪器滴滴答答地闪烁着灯。辛以可泪流满面,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恨一个人,她恨庄棕翮。
为什么不肯早早告诉她,起码她能早些陪着庄棕翀;为什么不再坚持下,不要告诉她,让她彻底毫无歉意的选择忘记。为什么现在,非要告诉她,让她自责,让她愧疚,让她生不如死的恨不能代替庄棕翀。
庄棕翮呵呵笑,他贴着辛以可的头,附在她耳朵上说,“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辛以可不点头不摇头,她不想知道,但他会放过她吗。
庄棕翮的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在去你家的路上发生的事故,就那么急不可耐吗?一个晚上都等不了,你说是不是他命不好。”
“不要这样说他。”辛以可求这个嘴巴狠毒的男人。
庄棕翮仍旧笑着,“为什么不能说,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不要命,不是命不好是什么,醒不来也好,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他是你弟弟。”辛以可瞪着眼睛看庄棕翮。
庄棕翮一样瞪着她,“做为儿子,他没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是不孝,做为弟弟,他没照顾好自己,反给别人招惹麻烦是不义。往大了说,醉驾他连做一个好公民的资格都没有。”庄棕翮恍然了悟地笑了,“不对,他有一样做得好,耳根子软,对恬不知耻急着送上门的女人言听计,谢谢你让我发现他的这个优点。”
所有刻薄的话都砸在辛以可的脸上,她开始明白,庄棕翮为什么这样讨厌她,因为她害得他最疼爱的弟弟,毫无反应地躺在这里。辛以可低垂着头,低声说,“对不起。”那晚上我该阻止他的,不该欢呼雀跃的,该耐心等待幸福的,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再等等呢。
现在,幸福是不是被透支了呢?
“我不想看到你,我想,他醒来对害得他这样的女人,一样不想看到。”庄棕翮深深看几眼仍旧躺着不动的庄棕翀。庄棕翀从小就好动,能跳着就不好好走,因为这个,身上摔了不少伤,可那么不安分的人,却这么安静的躺着。那么爱说话的人,却张不开嘴巴叫他一声哥,这怎么能让庄棕翮不恨眼前这个女人。
辛以可站着不动看着里面的人,她不管庄棕翮听到没有,“我想照顾他,就算他醒来不愿意看到我,就算你讨厌我,我要留下来,我是他的妻子,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庄棕翮丢下冷冰冰的三个字,走了。
辛以可的手放在玻璃上,隔着距离抚摸里面的人,只要你不是临阵逃脱不爱我,不管你是否醒来,我都等你。像你曾经说过要那样爱我的爱你,这一刻辛以可的特长——自欺欺人没有起作用,她没想逃避。
辛以可觉得自己变了,不再像过去一样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