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对辛以可来说,那不是穿在庄棕翮身上的裤子,而是一块做工不错的布料,是和窗帘一样的价值。布料下落,辛以可竟然觉得大快人心,让你看不起我,你也有被人难堪的时候。
庄棕翮暗暗发誓,我不能打女人,不能和个女疯子计较……但是我要先穿上裤子。
庄棕翮用三十年累计起来的面无表情,僵硬地弯腰,拉住落在黑色皮鞋上的裤子,慢慢提起来,低头拉上拉链、扣好皮带扣。
本来理直气壮的辛以可在短暂的安静里醒过神,怎么能得罪庄棕翮,得罪他更不会告诉我。辛以可讪讪地站在一边,为刚刚的行为自责,刚才的还是她吗?她的礼义廉耻呢!
庄棕翮一样想问这个问题:你的教养呢?
庄棕翮的脸色差极了,比进公司大厦时候黑十倍,眼睛没看辛以可,可辛以可觉得周身被一股冷气笼罩着,她不自觉地倒退一步。理不直气不壮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不肯告诉我庄棕翀的下落,我才……”
庄棕翮连回答都懒得张嘴,他侧过身子从辛以可身边走过去。
辛以可跟出去,“你生气了吗?只因为我刚让你丢人了吗?可刚才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让我丢人的时候……”辛以可捏着鼻子嘀咕,“有好几十双眼睛看着呢。”
庄棕翮勾勾嘴角,一个冷笑着说,“想知道庄棕翀的下落?”
辛以可以为他要告诉自己,一双眼睛内燃气希望,专注热情地看着庄棕翮,用力点头。
“不可能。”庄棕翮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她前倾的薄弱肩膀,“你就当他不爱你了,你……”庄棕翮有一长串冷然绝情的话要说出来,比如你不配嫁入我们庄家,比如想要飞上枝头要先自我检讨下是否有资格……
辛以可愣愣地看着庄棕翮身后空旷的位置,整面的玻璃落地窗,阳光肆无忌惮地跑进来嚣张地躺在地上,享受这个惬意的午后。辛以可说,“就当?他爱我的,怎么能当作不爱呢?就算他现在不爱我了,我也要他亲口告诉我。你总说我不够资格,你用什么身份衡量呢?在爱情面前没有贵贱,他爱我,我爱他,为什么我就不配呢?就因为我没有生在你们这样的人家,就因为我普通,就要这样被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折腾吗?”
在面对强劲竞争对手时候从不怯场纹丝不乱的庄棕翮,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为什么说不配,因为我不曾拥有过,不知道有多美好,只能用物质的长宽高来衡量……
辛以可说完觉得更加悲伤,对面的不是庄棕翀,不会因为自己委屈就耐心哄她,这个人是庄棕翮,一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为标签的男人。
庄棕翮看着慢腾腾挪动的女人,她垂头丧气地吸着鼻子,庄棕翮差点就要张口叫住她,差点就要不寻常地告诉她,他张开口,因为刚刚的哑口无言,他被口水呛到,咳散了那微微动摇的善良之心。
神经病,庄棕翮说,不知道到底在说谁。
辛以可听着身后的咳嗽声,恶狠狠地想:变态,咳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