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被役灵堡给驱使之后,在戴着燕寒的面皮之前,便被连妙彤给下了毒药,那药正好下到了她的脸上,自戴上面具后,容颜每日俱毁,时至今日,她也不过是以药物为控制着,实际上那毒并未除根。
打心眼里,慕芸姿也没想过要将毁容之毒完全除掉,她是借这毒为警示自己,不可对连妙彤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包括对任何人。在这个古代世界,她的亲人只有母亲和未谋过面的父亲,除此之外,即使是殷云沂,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刚才环儿掌风扫到了她的脸,触到她脸上的毒,呵呵,想必此刻她那手掌很是舒服吧!
雨晴定定地看着环儿手掌被一点点地侵蚀着,再看着慕芸姿的时候,脸上都有一股异样的古怪和诡异感。然而聂潜心却是半点不担心的样子,只是瞄了一眼环儿手上的毒,缓缓地说道,“你应该有解药。”
“当然有。”慕芸姿一拍胸脯,傲气十足,“让她,给我的手下磕头认罪,解药便有。”
聂潜心听了却是笑着摇头,他站起来,长身玉立,墨发飘飘,却是儒雅如风,“王妃娘娘似乎说错了,您蛤有给了解药,她才会给你的手下人磕头认错。”
慕芸姿的手蓦地顿住了,目光幽冷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聂潜心,即使现到了如此,思维也能这样地清晰么,他怎么就分析出来自己是故意懵混过关呢?
“怎么,莫非王妃娘娘拿不出解药来?”聂潜心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眉目扬起,飞跃洒脱,目光之中带着凛凛英气,半丝小女儿的懦弱之意都没,不知为何,聂潜心突然想到了她纵马疾驰的情景,听梁天说过,她曾经去战场上杀过敌,并且骁勇善战!
也难怪,宁王会只守着她一人……想至此,他不由地摇了摇头,不对,除非她有更加特殊的本领,否则以宁王如此高瞻阔目,身边女子高强者数不胜数,就是连相之女,都没能入王爷之眼,又何况是眼前的慕芸姿呢?
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是被迷昏了神志之后,才露出男子英凛的一面。
想至此,聂潜心静静观察着面前的女子,他在等,等梁天口中所说的,这女子拥有令人防不胜防的本领。
慕芸姿哪能看不出来,聂潜心的眼中分明有着期待之色。在那双氤氲着柔软与期待的目光之中,带着令人深深不舍的迷恋,一种莫名地对尘世的迷恋与留恋。这种感觉,仿佛是在前世中,慕芸姿看到一个分明垂死的病人,却偏偏对自己的病情怀有希望,就这份希望使他那样苍粹的脸色,变得令人着迷起来。
她反手,自别人未及看清时,拿出一粒药丸。明显看到了聂潜心眼中盛放的希冀之光。
慕芸姿叹息,她本是不愿意钻这圈套的,可是自己如此为鱼肉,若是不给这聂潜心一点希望,那么她也将被陪葬吧?总之她若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得益的人该是殷承尧了。
虽然他派了石韵为保护自己,其实他更希望得到自己的尸骨。这样子,殷云沂也许更多了一个理由,赶回帝都了。
所以,她不能,无论付出什么,都要保住这条命。
聂潜心自然也看到了慕芸姿手中的药丸,他的目光蓦地朝着环儿看去,那样复杂多变更多的却是责备和压迫之意。
环儿低着头,刚刚的盛气变得凋零,懦弱地应了一声,“奴婢……明明已经……”
“好了!闭嘴!”
聂潜心突然冲口冷喝!
他的声音清冷寒彻,如今深冬的寒潭般猛地将厚厚的冰层打碎,一片奚落的余愠。
整个大殿之中,瞬间变得静可闻息,若是之前的聂潜心痛斥宁王使他落第,那一声声的控诉,是一个幽怨的学子之愤的话;那么如今,他的声音则更多地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高高在上,仿佛比殷承尧更巨威喝。
慕芸姿心脏微微颤了下,也怪她。殷承尧虽然口口声声要过她的脑袋,却从来没有以一种危险的口吻恐吓过她;而殷云沂……则从来就没有过,甚至连大小声都没有出过。
如今的这聂潜心的声音,慕芸姿突然升起一股怪异感,似乎这个聂潜心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一样。
环儿把药丸拿了过去,慕芸姿才不担心别人称自己为小人,她冷不丁地冲着环儿的小腿肚,猛地一踢,直接一脚把人踹地上了!
“道歉。”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韵,慕芸姿低声吩咐,将自己手头的药丸,当场丢在地上。
环儿不甘地撇了下嘴巴,可也没敢反抗,竟然真的对着石韵的方向硬生生磕了三个头,铿锵有力地道,“奴婢错了,请石姑娘恕罪。”
从头至尾不卑不亢,看得慕芸姿讶然,不得不佩服,役灵堡的人,果真是比宁王爷所训练出来的死士有节操。
想罢,慕芸姿不咸不淡地瞧了一眼雨晴,无声地摇了摇头。
石韵到底被留在了慕芸姿的身边,而环儿吃了药后,手上的腐坏程度,到底是慢下来许多,只是却仍自有些发痒。
聂潜心见那留下来的一小块粉红色,了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