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刚落,那两个粗使婆子便迫不及待地表忠心,“老爷明鉴,我们等下人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全都是大小姐她的一面之辞,故意来污蔑我们啊,老爷我们冤枉啊!”
她们来这儿,就是向老爷说明,大小姐曾经向魏姨娘碗中下药的事实,现在却听到大小姐竟然让她们作证,证明她自己的清白。两个婆子心中纷纷冷笑,这个大小姐是傻了么!
“父亲,也许他们确实是冤枉的,其实人越老越怕事,反而有些真话根本不敢说出来,转而拿假话来蒙骗,以为自己的利益。父亲,如果您对女儿还留有最后一分薄面的话,还请将这两位妈妈的孙子和孙女带来,女儿自会让真相呈现在您的面前,还有请父亲验查魏姨娘所喝的东西里面的毒,到底是何毒药?”
连妙彤孤身一人站在了赫连碧华的院子外面,而她的对面,以及将她重重包围起来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及欲来见证大小姐倒台的家将仆丁。
她仿佛早料到自己的结局一般,眼睛连眨都没眨,只是纤弱的身子立在原地,淡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削弱,仿佛是最后的恳求,却坚决地不肯低头认罪。
本来连城越没时间管这些家事的,统统交给魏姨娘去处理就好了,可是在看到连妙彤羸弱坚决,退步却不甘的眼神之下,连城越来了兴趣,他今天倒要看看,自己的大女儿,到底有什么高招,能够为她自己翻案。
说实话,连城越不大相信连妙彤会支使婢女下毒给魏姨娘,因为他觉得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女儿,不可能那么蠢,否则她就是死于非命,连城越也不会心疼的,因为那妄费了自己的一番教导。
只不过,魏姨娘把这件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想要不彻查,都不可能。
“按大小姐说的去做。”
连城越下令道,徐妈妈与周妈妈立即就噤声了,气氛仿佛不太对劲,抬头看向连妙彤,只见含眸微笑,仿若春风的样子,她们不由地浑身哆嗦起来,抬头偷偷地看着连妙彤,各人的眼中印出看到毒物一般的惧意。
大小姐的手段,她们没有真正见识过。家宅院中所传言的这个女子,分明是个十分跋扈嚣张的,根本与心计无关。
可是上一次在厨房里面,她们却是见识了太足。整整把手腕上的一块皮给烫了下来,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好像烫到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样坚决的信念,让她们浑身打颤,听从了她的命令,也是被震住了。这一次,她们本来想要“改邪归正”助魏姨娘,捞点好处的,可是没想到,人真的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上一次连妙彤就说要处理了她们的孙子孙女,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们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连妙彤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今天,她到底想干什么?
周妈妈和徐妈妈的孙子孙女们,个个都有十一二岁了,也快到了及笄和沐冠的年纪了。
连妙彤清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李妈妈的孙女馨香,看到她惊慌地来到跟前后,眼睛四下怯生生地看着,目光在看到连璧之后猛然定住,带着无尽的痴恋,下一刻又不得不收回目光。连妙彤似笑似笑地看着魏姨娘恶毒的目光朝那馨儿而去,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大畅起来。
而周妈妈的孙子则扫了一眼连璧之后,便没再看去,挺直着小身子朝连妙彤瞪来。
这个小少年倒是有几分胆子。
连妙彤笑得阴柔,缓缓地步到馨儿身边,径直朝着连璧指去,“馨香,你有身子的事情,你未来的婆母魏姨娘可知道?本小姐千万想要阻止你,全是因为魏姨娘不同意你们,可是你也不能勾、引我璧弟呀,害得魏姨娘动了胎气不说,还想要惩罚你,这多不值当的!”
她的话音刚落,魏姨娘的脸色煞时如白纸,身子颤动了下,好不容易才站稳住,在后面扶着她的含英则是面上空白,仿佛被人迎面痛揍一拳般,两个人依靠在一声,很有相依为命的错觉。
连妙彤满意地点点头,朝连城越看去,“父亲,家丑不可外扬。媳妇跟自己的婆母同时怀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吧。”
“彤儿,这跟你向魏姨娘下毒有什么干系!”
连城越老大不爽地一甩袖子,神色阴沉如水,如果早知道继续问下去,会揭出这种家丑,还不如就此作罢!
看到他脸上忽地涌现出来的辣戾,连妙彤只当作没看见,朝着徐妈妈走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老肩,还未说话,就被徐妈妈给甩开,尖着嗓子叫,“老爷,您不要听大小姐胡说!她在诓您呢!她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阴谋!”
“莫非你的孙女怀了身子,想要做我宰相家的媳妇也是假的?现在大可以去请太医来验明真伪!”
连妙彤突然高声大吼,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
徐妈妈噤声,目露不甘和痛苦地剜着连妙彤。
连妙彤只当没看见,在这个世界上,她连挖自己的肉都不感觉到疼,又何况对付几个区区的下人?能为我用者,留之;不能用者……
她侧眸扫了扫紧架着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