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冷眼旁边朝臣沸顶成一片,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他看了一眼赵至明,狭傲的眸中掠过嗜虐的冰寒,竟然敢把他的容貌拿来当作这些老家伙嘴里面的谈资,真是不可恕之!
无聊的朝会,眼看就要接近尾声,众臣争论一通,也没有争出个头绪来,殷云沂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实在不习惯这个乱纷纷的地方,真想回去睡一觉。
他的这个动作是结束朝会的意思,朝中的大臣立即有人已经开始响应,上位的殷承尧目光斜过来,带着点漆生寒,于是众臣只好再度沉下来,静等着皇上开口退朝。
“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要说的?”殷承尧很想再找个臣子出来,他的众卿只要再说一句话,他非将慕芸姿给办了不可!就算不取她的命,也要把这女子弄到他身边来。他看着宁王越发好的脸色,心里面尤其不舒坦极了。
沉寂了一会儿,连城越位列出来,拱拱手禀道,“皇上,臣尚有本奏。”
“哦?呈上来。”
皇帝在上,眼中冒出奕奕的光芒,同时带着深重的体察的意味。在这朝会上,他在宰相与宁王之间来回查看了好几遍,发现这俩人从头至尾没有半分目光的交流。
殷承尧不由地再次猜测起来,上一次宰相往宁王府跑的事情,虽然美其名曰,是为了连妙彤医治,宁王府有半个大夫么?
看到奏折,殷承尧笑了,把折子交给一旁的新任小太监小折子,示意一下,让他递给宁王。
殷云沂接过折子来,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合上,浑身散发着寒气,侧眸扫向不远处另一列中的宰相,只一眼,便让连城越更加得意了,“皇上明鉴。此物早在慕芸姿的额上显现过,铁证如山,若是宁王不承认,完全可以把慕芸姿带过来亲验证嘛!”
上面一株孤梅,凛凛而绝艳地立于额上。
宁王自王府的卧房之中出来之前,早已经看过慕芸姿额上,那株红梅并非幻觉,是铁证如山。他来时的路上,一直在考虑,如何让慕芸姿把红梅之印消去,那女子如斯聪明,可晓得他的一番心意?
“宁王以为如何?”
殷承尧看向殷云沂,大有不把人带来,就不罢休的意思。
“自然谨遵皇上圣意。”殷云沂点头,丝毫没有不爽之意,大敞着门由圣上去查。
“还有,就按照爱卿所言,去秦爱卿府里,看看她那位疯掉的女儿。来呀,让太医前去。”
殷承尧说着,下面的人早张罗开了,董丰仁早准备好了,跟着人去了秦天舒府上。
看来昨日见皇上,并没有白费。董丰仁不由地暗暗点头,有些越发自己女儿的聪明来。下面,就是她女儿大发异彩的时候了!
一堂朝会,从濛濛不亮的天色,一直开到太阳中升,外面烈日当空,整个殿中的众臣,等得有些乏了,个个看向宁王,听闻宁王的毒解了大半,如今看他面不改色,依然如初的样子,众臣开始小声地私议,难不成宁王真的好了?
大家没谁打算宁王会一辈子把持朝政。他现在虽在壮年,可是那毒不容人呀,早晚他会毒入骨髓而死的,到时候大权旁落,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接球!
可是宁王如今这般光景,让他们心中焦急,个个纷纷想到了慕芸姿,这女子的到来,使宁王如虎添翼,连身子都变得这样好!
许久后,才听到慕芸姿被带进朝堂的消息,众皆瞪大了眼睛看她,想要知道这王妃会是怎样的反应,尤其是如今指控她杀人的情形下。
慕芸姿穿着当初殷云沂专门给她做的凤袍长衣,玉贵异常地迈步入内,梳着飞云髻,额上的刘海儿早被撩起梳了上去,露出了那点孤梅,娇艳异常。
她甫一现身,群臣哗然。
那自信明朗的气质,使她看起来像是来参加朝宴的,哪里有半分嫌疑犯的自觉?还有还有她额上的那株孤梅,很明显,凶手就是她!
慕芸姿扭头朝宁王看去,只见那男人目光飘乎,朝自己看过来,却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慕芸姿怔了一下,下一刻反应过来,这男人根本不是在看她,他在看她身上的这件衣服!
一瞬间慕芸姿气得咬牙!敢情这衣服是他的杰作,他觉得这件衣服比她还重要是吧?
随即进来的是赫连碧华。
慕芸姿一看到她,旋即就朝连城越望去,她的母亲会来,连城越知不知道?当看到对方的面色后,被蒙在骨里的慕芸姿明白了一些东西,心里面戚戚,莫非这两个人又在打主意对付自己?
赫连碧华一夜之间,仿佛瘦了很多,走路都有些踉跄,她身着一袭的乌青长衣,显得几分清冷几分沧桑,光华寥落,纵然如此,那包裹在淡衣的身子,依然获得无数的惊艳目光。
“朕问你,可是你看到了宁王坑埋朱将军以及他手底下的兵卫?”
虽然是要查慕芸姿额上之物,可是殷承尧知道自己的目标,他要把这件案子从头到尾,再翻一遍,目光落到慕芸姿的身上,殷承尧眼底闪过一分兴味,其实这女子也并非不能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