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家烧烧火带带小姑子;生的时候恰好是将要开春,生产和坐月子的东西都得入冬前就准备好,到时候孩子才满月,说不得春播也下不得地。
“……我那会儿肚子挺得老大还得去地里干活,觉着疼了才往屋里跑,刚进屋就生了老三,连产婆都不用叫,过了三天就得起身给一大家子烧火做饭,哪里有她那样娇贵,生个孩子的歇两年……”何大嫂说起来就有道不完的苦水。
何大嫂生老三的时候,何二嫂还没分出去,那时候还是何老娘当家,日子也没现在好过,正是抢收的时候。
何二嫂刚进门没多久,她原话是,“我宁愿到地里累几天,叫公婆晓得我的本事,傻子才在家伺候大嫂做月子,受罪不说,还落不得好,人还当我想躲懒哩!”
银花怀何传礼的时候,家里也正艰难,临产了还在麦子地里拔草,连往家里跑都来不及,就在地里生了。
这些年虽隔几年有个年景不好的时候,却胜在没有**,比起十年前,大田村扩大了足有一倍,四周荒地尽数开成了良田,大家安居乐业,家家日子富足了许多。
银花听着,但很少接话。
何大嫂足足吃光了两碗红枣甜茶才想起来她今儿来的“正事”。
“……他们家大女儿跟大侄子是同年生的,打小就跟着刘地主一块儿去地里收租子,能识字善算账。我瞅着大侄子是读书的,也不愿意找我们兰花那样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村里姑娘,听着真真好才应承下来,刘地主一早放了话,要给大姑娘陪嫁二十亩地和县城的一座院子……”
“大嫂,我们家不缺二十亩地,传文是长子哩。”银花断然说道。
刘地主家里有小百亩地,在县城有几间铺子和好几处院子,只一儿一女,那小儿子是刘地主快五十岁上头才得的,愿意陪嫁一个院子给女儿,未尝不是打着叫女人就近住着,好帮衬小弟弟的主意。
何大嫂也不知明白不明白,收了别人的礼就上门说和。
银花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过了十几年,也早早的为何传礼打算过,只何家骏想着至少等大儿子做了童生才好,何传文自己也并没有开窍,便先放着。
何大嫂被堵了回去,好一会儿才讪讪的开了口,“我不过是帮忙来传传话……”
银花晓得何大嫂为人,若不说的干脆些,怕这事儿以后就断不了了,收了别人的礼事儿又不成,大度些的还好,又那些子心眼儿小的,不晓得在背后说多难听。
“他爹指着明年叫传礼下场试一试,这两年怕是都提不成的。”银花把钩针放下,歇歇手指,看了何大嫂一眼。
“哎哟,这可真是!”
“大嫂接了这事儿,那只能劳烦大嫂给回绝了。”
何大嫂脸上就苦了下来,当时收礼话说得满。
银花低头又开始专心勾鞋垫,何大嫂不开口也不开口。
“那弟妹子忙吧,我先回了。”何大嫂坐了会儿,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就去喊囡囡。
囡囡跟歪瓜、糖球玩的正欢,弄得满身泥巴点儿,叫了几声也不肯应。
何大搜心里本就存了气,当即几巴掌呼了上去,骂骂咧咧的强行把人抱走了。
歪瓜和糖球都有些吓着,丢下泥巴往银花边上靠。
“不怕,这没什么好怕的,你们好好玩儿自己的,没碍着伯娘的事。”银花在两人身上拍了几下,“在外头要是有人嚷嚷你们俩就躲远些。”
歪瓜和糖球俩应了,兄弟两个又手拉手自己找乐子去。
夜里,银花把何大嫂这事儿跟何家骏说了。
“十七八岁成亲也不算晚,你也别心急。”
“孩子们主意都正,我只得帮忙遮掩遮掩罢了。”银花脸上敷着一层自制的芦荟面膜,含含糊糊的说道。
以前银花曾看到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有不少人大以为然,银花却晓得就算不去管别人说什么,但那条会让大多数人说三道四的路必定不是一条好走的路,银花回去佩服书上的那些人,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此辛苦……何大嫂不开口也不开口。
“那弟妹子忙吧,我先回了。”何大嫂坐了会儿,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就去喊囡囡。
囡囡跟歪瓜、糖球玩的正欢,弄得满身泥巴点儿,叫了几声也不肯应。
何大搜心里本就存了气,当即几巴掌呼了上去,骂骂咧咧的强行把人抱走了。
歪瓜和糖球都有些吓着,丢下泥巴往银花边上靠。
“不怕,这没什么好怕的,你们好好玩儿自己的,没碍着伯娘的事。”银花在两人身上拍了几下,“在外头要是有人嚷嚷你们俩就躲远些。”
歪瓜和糖球俩应了,兄弟两个又手拉手自己找乐子去。
夜里,银花把何大嫂这事儿跟何家骏说了。
“十七八岁成亲也不算晚,你也别心急。”
“孩子们主意都正,我只得帮忙遮掩遮掩罢了。”银花脸上敷着一层自制的芦荟面膜,含含糊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