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问天兵败
而莫闻人作为最后一批退出问天府的人,和雷神商谊一起被北燕庞即于半道上追获俘虏了。这封密传,也是莫闻人在被俘前匆匆写下的,他没有写给墨王,却写给了周策,定也是认真思量过的。
但周策思来想去,此事实不宜直接向墨王禀告,以墨王其人的本性,定会认为他妒忌浮骥将军的军功而一笑置之。他必须另找一条路让墨王知道真相。
在死牢里做梦,大概是美不到哪里去的,苏长宁倒是想做一个一桌子美酒佳肴,她在旁边大快朵颐的梦,可惜老天不眷顾,连个大白馒头都没有梦到,恨得她在梦里牙痒痒,醒来时就觉得舌头莫名的火辣辣的疼,倒是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数蚂蚁。忽的她的周身神经被惊着,不知从哪里传过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咳得好像五脏六腑都要逃出来。
苏长宁循声向着对面牢里看,借着晕暗的灯火,只看到空荡荡白茫茫一片,没有半个人影儿。但苏长宁知道对面的牢里肯定有人,因为狱吏每次都会向那里瞟上一眼,用唤狗的口吻说上一句“喏喏喏喏喏......狗狗......饭来了。”
但这人一直隐于黑暗里,除了吃饭咳嗽外,那人便真的跟个死人没有差别,连牢里的老鼠都比他活跃多了。
“喂,你没事吧。”苏长宁冲着对面牢里喊。
“呜呜呜……”许久,对面牢里才慢悠悠的传过声来,苍老,空茫,像是不知身置于何处蛊惑人心的幻术,一切显得是那么不真实。苏长宁掐了自己一把,不像是在做梦,方才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这一次,对方没有回答,又像是进入某种无边无际的神游境界,苏长宁无趣,顺手辗死了几只蚂蚁,打算接着睡,这时旁边牢里有人呵呵笑了二声,开口道:“你这人刚来吧,连他都不知道,他可不就是我们当今墨王的兄弟,明阳君么。”
说到明阳君,苏长宁不由一愣,这明阳君是陵王与皇后身边的丫环所生的孽子,其母被皇后设局,赐毒药而亡,明阳君幸被人所救,流落民间,他从小儒家经书、佛经、诸子百家、医书、小说无所不读,凭着学识渊博在南陵举国闻名,他不喜安逸,喜欢辗转南北,到过很多地方,了解社会现状,很早就立下了“矫世变俗”的雄心壮志。后来做了郡守,每到一地,来不及休息,便立即考察当地农业生产情况,并着手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后被陵王所知带回宫中,下旨赐皇家血脉,并召告天下,然其本性未改,以“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的“三不足”精神推行新法,缕缕于朝中争锋,把其父陵王气得半死,但往往这样的人却深得百姓之心,也就是因其拥有百姓拥护,子民支持,后来墨王上位,明阳君也一心相辅,奈何两人完全走不到一条道上,墨王步步相逼,明阳君无耐心凉之余跳河而死。
“明阳君不是死了么?”长宁问。
“那只不过是迷惑外界的说法,其实当年明阳君并没有跳河而死,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被墨王关押,命人斩其四肢,又喂了哑药,投入死牢,终身不得获赦。”旁边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那人从干草堆里爬过来,贴着牢门望苏长宁这边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又是谁?”这些天下来,苏长宁对这个狱友倒是有了几分熟悉,其人外表看起来高大威武,虬髯满面,有些吓人,但也是个热心肠,心直口快说话不打弯儿。长宁也一直未问其人姓名出身,直到今日才知这人是明阳君的贴身家仆,唤赵真,受了连累被一块儿打发进了死牢。
长宁不由心下叹息,这曲高和寡如明阳君,聪**黠如明阳君,笑睨天下如明阳君,怎就得了如此下场,落得在牢里度下半世。长宁一夜无觉,只是静静的坐着,牢里石壁上每隔十数步就点了一盏油灯,灯光并不亮,微弱得如同垂暮老人的苟延残喘,又如地狱鬼火的闪烁不停 。
天才蒙蒙亮,笨重的牢门被打开,黄牙狱吏邪笑着进来,“美人儿,今儿怕是要对不住你了,这醢、炮格、焚、烹、轘怕是要往你身上招呼一两样了,这几天牢里也没有新进的死囚,手艺可能有些生疏,你这小身子骨到时吃不消,可莫要怪罪哦。”阴阳怪气的陈词之后便使唤着另一个狱吏架了苏长宁出去。
经过地牢审讯室时,长宁只见一位头发散落下来的青年男子,衣着凌乱不堪,脸色苍白,瘦骨嶙峋,怕是经过牢中长期刑具的伺候,有些人不人鬼不鬼。
“将他带去密室。”说话之人苏长宁认识,正是翼龙军统领修炎,正随意吆喝着黄牙狱吏。
黄牙狱吏看上去有点不悦,好像自己的一手绝活不能展于世人面前作个精彩亮相是件让人懊丧的事。他将苏长宁右拉左拽,然后恶狠狠的一把推进密室,又在外面转几圈,才被修炎喝着不情愿的离开。
密不透风的密室里,中间放了两张太师椅,在太师椅上坐着的分别是左相董荣光和御史大夫周赐,朝服在身,显得威武浩荡。他们的身后站着周策,因为官职的不同,不能跟“三公”并排而坐。长宁因为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