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老夫人的面色非常难看,那个外乡人原本只是拿来凑数的,并未在意,谁知道此刻竟然被人抓住疏漏,狠狠的咬了一口。银老夫人看着跪在下面的妇人,眼神和针尖一般,凌厉刺骨。跟在一边的银管事,面色也不好看,额头上更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个妇人,实在是意料之外,其中自然有他办事不利的原因了。
“将证据呈上来。”随着左义的一声令下,立刻有衙役将那妇人口中所说的血书呈上。
左义快速一看,目光微垂,不动声色的看了银老夫人那边一眼。见到银老夫人安抚的对自己点头,左义这才放下心来。
“好,下一位。”左义将血书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下一位家属继续喊冤。
银老夫人目光微亮,嘴角勾起,面上甚至有了几分红光。她很期待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死者家属的喊冤,求判安言和白思远死刑的时候,苏家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站在堂外的百姓,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随着那妇人声情并茂的喊冤,以及那楚楚动人又清丽哀婉的姿容,立刻一大批人都倒向了妇人的说辞了。
“看来真的是银家所为了,原先自是听说,如今亲耳所闻,颇有几分感同身受,为那妇人而冤屈。”
“要是接下来的人都是这般说辞的话,那么银家自此在南郡之中将再无名声了。”
“哎,这乃是银家活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该如此。”
“肃静!”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左义惊堂木一拍,面上威严尽显。
银老夫人目光落在外面那些百姓的身上的时候,带着几分阴冷的寒意。有的人甚至感觉有一瞬间,身上好像被毒蛇爬过一般,冰冰凉凉的。不过那种感觉消散的太快,没几个人抓得住。
因为左义的制止,公堂之上又重新恢复了肃静,下一个受害者家属开始陈述了。
“草民的儿子也是死在了白家酒楼,被白家酒楼的毒酒给毒死的,求大人为草民的儿子伸冤。”
听到这话,银老夫人面上的笑容越发轻缓了。
苏老太太却是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很是不乐观啊。她有些担心的看向安言,却正好看到安言勾起的嘴角,那嘴角嘲讽轻松的笑意,让苏老太太才绷起来的神经,又轻轻的松开了。
左义面色微缓,说道:“那么你就是状告白家酒楼害死了你的儿子,并且保证提供上来的证据都属实?”
左义伸手指了指刚才呈上来的证据,认真的问着跪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时间没有说话。
“好,那么下一个可以……”
“不是。”
左义正要让下一位继续陈述的时候,中年男子却是突然出声截断了左义的话。左义面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不是什么?公堂之上,可是不能妄语的。”
这话中带了警告的意味了。
银老夫人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底有种发毛的感觉。
此刻,不论是公堂上的人,还是外面的百姓,全部都将目光集中在这个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似乎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看着过,很是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草民的意思是草民要状告的不是白家酒楼的负责人。”
“什么?”左义失声问出口,问完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敛去诧异的神色,重新恢复威严的面容来。
银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力道在一点一点的加大。她终于知道为何心里会发毛了,竟然是出在这个人身上。银老夫人目光狠狠的钉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上,似乎那个人只要说出任何违逆她的话语,她的目光就能将他燃烧成灰一般。
“你不状告白家酒楼,那你来做什么?”左义的语气极为严厉,几乎就是呵斥了。
“草民是来状告银家的。”那位中年男子此刻倒是不惧了,大声的说了出来。
全场哗然。
银家!又是银家!
银老夫人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个中年男子,她需要冷静一些。事情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站在银老夫人身边的银管事,此刻全身都在冒冷汗,怎么会这样。明明当时交代得好好的,如何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银管事满心恐惧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银管事颤抖的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银老夫人那冷漠道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眸,全身瞬间僵硬。
“去郊外的庄子,将那些人给带过来,看来今天是用得上了。”
听到是这事,银管事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应下,悄悄的从后堂离开了。
公堂之外的百姓再次不受控制的议论开了,竟然又是银家。银家这是作死的节奏吗?不对,应该说是人神共愤了,大家纷纷都出来指责银家了。瞬间,那些百姓看向银老夫人的目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是敬畏,如今却是不齿。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银老夫人极为不舒服,